盛长宁越说越惶恐,嗓音都开始颤栗起来,带着两分哭音。
听完她这一番话,盛长琼脸上的笑意不觉僵硬了几分,这分感情牌和胁迫牌,还有盛长宁惊恐的神色不似作伪,都令她心下的迟疑之色开始摇摇欲坠。
“长清恳求长公主,让长清去寻回乌颜花来,替凤栎公主疗伤,好弥补大楚的过错——”
盛长琼不过犹豫之色显了一瞬,盛长宁便开始泪声俱下起来。
“可这并非本宫能左右……”盛长琼气烦地揉揉眉心,摆摆手,“罢了罢了,本宫在皇兄面前尽力劝说便是了……”
盛长宁这才露出感激的笑来。
亭外的日头往正空挪去,不大一会儿便又被白云隐匿了身形,没了烈日当空,周遭的风便冷了下来。
盛长琼怀着身子,有些受不住这寒风,早早便由婢女们扶着回了寝殿。
四下的婢子们都跟着盛长琼离去,六角凉亭中空荡荡的,只余盛长宁一人。
她仍旧坐在石凳上,执着茶盏,饮尽已经有些凉了的余茶,盛长宁最后看了眼白茫无际的天边,收回了目光,起身。
………………
回到淑芳殿时,除却几个洒扫的宫婢还在庭院中忙活,还有莫女官带着立夏和惊蛰,正在备水传膳。
见了盛长宁从外头回来,众人也不惊讶。一众人见过礼后,莫女官便让她入座,待为盛长宁净手过后,莫女官才奉上了一碗莲子羹在她跟前。
莲子是在夏日时便摘出来,又晾晒制好的,此时冬日来临了也能吃上。只不过入口的口感,远没有刚采摘下来时的鲜甜。
盛长宁喝了一口,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她去问莫女官,“你们可见着白露了?”
软榻上不见人影,不过瞧着日头高升,白露也合该早就起来了,只是她这一路进来,怎么也没见着这丫头。
莫女官眼中也有疑惑,“奴婢们一早就没见着白露了,奴婢原以为是公主带着这丫头出去了,现在看来……”
闻言,盛长宁蹙了眉,她放下手中的瓷碗,“让两个人去寻寻。”
“公主……”
盛长宁的话刚落,殿门前就进来一人,众人投眸看去,这可不正是白露么!
盛长宁打量了她片刻,到底也未说什么,只淡声吩咐莫女官带人将案食撤下去。
殿门被关合上,大殿内空荡荡的,只余脸色苍白的白露伫立着,盛长宁一言不发。
白露终于忍受不住了一般地,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