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可有让长公主服下补气丸?”盛长宁看着床榻上的人,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双眸阖着,脸上满是苍白和脆弱。盛长琼身旁唯有两个宫婢还在想要给她喂参汤,可参汤根本入不了盛长琼的口中,她已经晕厥了过去。
此刻看见主子这般,青柳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听盛长宁这样问,便忙不迭地回道:“有,有,张太医留了两颗补血顺气的药丸,可公主她连汤药都喝不下,怎么可能咽得下药丸……”
青柳一想起来,眼泪都掉了下来,主子回京是为着安胎,怎么一回来反而孩子没保住,连命都……
“快去拿来,把药丸融进水里。”盛长宁有条不紊地吩咐着,青柳连忙去照做。
盛长宁复又看了眼那两个端着补汤的宫婢,道:“长公主如今不宜补太过,你们先下去罢。”
宫婢们对视了一眼,又得了青柳的眼色,只好应诺下来,转身退了下去。
药丸融进了水里,盛长宁使了劲将水给盛长琼灌了下去。如若盛长琼不吃这补气丸,便坚持不到如夫人到来,她就要因失血过多死了!
青柳在一旁看得心惊,却不敢阻挠她。
“吩咐下去,每个进内殿的人,必须同本宫方才那般换衣净手。”盛长宁将药碗搁在一旁的柜案上,“还有一颗补气丸在半个时辰后,化了水拿过来再给长公主服一次。”
如夫人住的离巷地处远郊,除却地方偏僻不说,她本人还行踪莫辨,派下去的人多久能找着她,还真是个难题。
“诺。”青柳应了一声,出去同外头的宫人们一一交代完了,进来后,她才出声小心翼翼来问:“奉宁公主怎么会与如夫人相识?”而且,好似还是那种关系不大一般的感觉。
事至现在,青柳得知盛长宁很可能是自家主子的救命稻草,说话的语调都显得低卑了许多,哪里还有先前的趾高气扬和不耐。
“本宫的生母,曾与她相熟。”
盛长宁胡诌了个借口出来。如夫人自然是与盛长清不认识的,但她是盛长宁啊。
说起同如夫人的往事……当年,她尚及豆蔻之年,在母后埋葬的那处院落中,她与如夫人偶然结缘。
得知她的名头后,盛长宁还好一阵震惊,这般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竟是接生过许多婴孩、还妙手回春救了许多产妇的如夫人。
后来……她与如夫人与其说是长辈与小辈之间的关系,倒不如说是惺惺相惜的同辈之谊。
盛长宁不能时常出宫,如夫人便教与她一笔符,说如果日后要寻她,便拿这符到她院子里,她肯定会来见见故人的……
不曾想,当年无心之话,倒是一语成谶,这一笔符倒真的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