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您快醒醒……”
柳意氲不耐地睁眼,一眼却看见的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宫女,有些眼熟,应是凰阳宫的人。
她偏首瞥向殿门口,大开的门边夜色暗沉,显然已至掌灯时分,“怎么回事?”
凰阳宫内的宫人向来惧怕于她,往日里都是如风与她较为亲近之外,其余人都是不敢这般唤她的。
迎着柳意氲的眸光,秋意忍不住地瑟缩了下,她战战兢兢地道:“娘娘,箫太医被抓了!带人走的还是陛下派的护卫军……”
闻言,柳意氲眼中最后一点惺忪登时消失了,她下意识地攒皱着眉头,心里在不断地下沉,“你说什么?说清楚,陛下抓他做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知,当时奴婢只是偶然路过,箫太医便把这个偷偷递给了奴婢……”秋意面色满是惶然不安,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儿木牌,半个巴掌那么小,握在手心里足以叫人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木牌上只雕刻了只活灵活现的兔子,手感平平无奇,不是什么珍贵的木材。
看到这块木牌,柳意氲的喉间一下子收紧了似的,她有些愣神地接过了它。
这木牌……
是她赠予箫酩之的唯一物件,还是在夜市游玩时,她一时兴起买了后随手转送的。
东西廉价,除却图那上面的花样儿个新鲜,其余的却是没多大用途的。可不曾想,箫酩之竟留了这么多年。
柳意氲将木牌攥在手心里,她抬眼看向秋意,“他可还有说些什么?”
“并无了,那时箫太医只与奴婢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又暗暗塞了这木牌来,那些护卫军便不耐地将奴婢给驱赶走了……”秋意想了想,这般如是说道。
“罢了,你下去,让所有人都不许来扰本宫。”柳意氲以手撑着额,摆了摆手道。
难道是因着盛长琼一事?又或者他们的打算已经被盛长慕知晓了?可为何……盛长慕没有直接来凰阳宫抓她?
心里乱成一团遭,柳意氲顿觉头疼,心里的惴惴不安还一直绵延不绝,沉到尽头的心令她又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秋意见她这般,更是心下战战,不敢再多呆片刻,立即应了声便退下了。
手心的木牌也不知是何质地,还透着冰凉的冷意,在箫酩之手上保存了近十年之久,也未曾有丝毫的损坏,反而还历久弥新。
柳意氲指腹摩挲着,脑海里突然回闪过什么,只一瞬间她便紧紧地攥紧了木牌,紧到那打磨过的牌角还咯得她掌心生疼。
箫酩之那个蠢货,莫不是把罪责全揽在了他自己身上?
在危急时刻,这木牌还不忘地交还给她,也是怕被人认出这原是她赠的,生怕牵连上她不成?
他真以为他这般替人的行径,就能博得她另眼相看?
真是愚蠢至极!
柳意氲攥成拳的手在微微轻颤,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平宁下来,阖上眼眸,她对自己道。
这样,也好。
她能继续潜伏在宫中找寻机会,盛长慕终要死在她的手上,或许多年后大仇得报,她还稍能记得这个替她殒命的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