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神情微沉,脑中忽然蹦出瓐一说的话——“你若真进了那说书先生的屋子,想是早已被沉尸江中,更糟糕的是尸骨无存了。”
种种闷气在此刻全涌了上来。
满月站着没动,要将退却的声音挥去,她只是不喜见血,才不是心软!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刀”又如何,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姑娘还年轻,我本想让你少些痛苦,”和思顿了顿,像是叹气般道,“看来是不行了。”
刚有战意便被读出,满月心中咯噔一下,但不等她说其他,和思已大跨步朝前跃来。
他就像是无数次重复这个动作,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扬手定下狠厉刀影,这次满月没有逃,而是拉紧了手中锁链,往前压去。
在此刻,他外表的斯文尽碎,有一只巨大的野兽咆哮着朝满月扑来,在这漆黑夜中卷起漫天大火。
锁链与短刀相交一瞬,街道上发出了震天响声,满月脚下的地面轰隆一声塌陷,她直接被刀气推了一尺深,内力在体内汹涌翻滚。
仅凭这一击,满月就感到了二者实力之差。双手微颤,有一丝提不上气。她的力量不强,要以其他方式取胜。
脚尖一转,内力从下往上冲开了刀,满月翩身要往一旁楼上跃去,和思比她更快一步,抢先到半空阻截,短刀流星般落到她面前。
实战不得有半点犹豫,闪念间满月已从袖中抽出了她的兵器。
弯月般的刀刃,人身长的细柄,毫不华丽却充满了力量的镰刀,在这来不及眨眼的一瞬挡住了似乎正在发出嗜血叫喊的刀。
和思往后退开一小步,没给满月喘气的时间,再次攻了上来。短刀在空中划过紫色的痕迹,与镰刀相撞发出铿锵之声。
“女人使镰啊。”和思喃喃道,说话间两人已过了五招。
通常而言,长兵器比短兵器难操纵,这柄镰刀却在满月手中自如舞动着,与方才用勉强内力阻挡时判若两人!
她小时学剑,后来厌了剑研究起其他兵器,其中镰刀用的最顺手。和思的兵器是短刀,一旦让他近身她就会陷入危险,因此镰刀最合适。
“我用的是短刀,对付我的方法就是要拉开距离,这样我就会失去优势。”和思道:“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被点破心思,满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被看穿了。”
她说着发起攻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和思面前。
和思半步未动,抬起刀刃抵住镰刀柄,反手就将它往下压,眼见弯镰斜刺向他腹部,和思扬手一刮,另一只手又抽出一把短刀,从下往上击向镰刃。
“锵”的一声,镰刃应声而碎!
在击碎镰刃的那刻,手感不大对,那是镰柄被人松开,镰刀失去了支撑的手感。
异样感闪电般划过和思的脑中,他的刀已送往满月脖颈。
过招只在刹那,方才还斗志满满的满月趁着“送”这一个动作的空隙,已急速往后退去——仅是一眨眼,满月已退到几丈之外,飞身上了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