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花提着暖水瓶进来道:“溪溪,你让你同学喝水,她都来半天了,一直等你呢,你俩先玩会儿,吃饭还得一会儿。”
最近姐姐也没上工,家里的活都是姐姐在干了,有哥哥在外面挣工资,姐姐只负责在家养一养,好说对象。
接过缸子,文静宜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有一肚子话想跟宁溪讲。
“溪溪,咱们去你屋里,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这就是我屋里呀。”
“你姐姐不是住这吗?”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也没那么多空屋子,我们家这还算好的,有些人家一家老少都睡一个炕呢。”宁溪毫不遮掩的道。
“啊,那怎么睡呀。”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宁溪觉得还是快速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为好。
“对对对,我跟你说,上个月我家来了好多亲戚,都住了好多天了也不走,就连我房间的地上都住了人,我实在受不了了,还天天叨叨我,为啥还看书,上学上傻了吗?”
“那你家粮食还够吃吗?”宁溪觉得无比的不可思议,这年月,人口是不能自由流动的,也没粮可以一直招待亲戚呀,都是定量供应,谁家也没多的呀,有钱都买不着。
“不瞒你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之一。我家农村虽然也有亲戚,可是我爸好面子,不想让人家知道家里的事,就想让我来你家,看能不能找你帮忙,在村里悄悄买点粮,最近面糊糊都要喝不上了。”
“队里人粮食也不宽裕,这不好办呀。”
“我爸说可以用票换,我家当干部的亲戚多,票很多,都用不完,他说农村人缺票。”
“你爸说的没错,如果有票,确实会有人愿意换的。”宁溪火石电转间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圈,这真是个好机会呀,自家是缺钱又缺票,不知道妈妈愿不愿意换。
空间里的粮食不好拿出来,面粉太白,大米更是个稀罕物,见不得光。她只能每天抓两把面粉悄悄和进自家的面缸里,稍稍贴补一下。
可是如果就跟自家换,是不是也不太好,钱不好算呀,实在是抹不开面子,跟别人换,又有些风险,这事干的人不少,却拿不上台面。
她只是先答应下来道:“我晚上问问我妈再说。”
这个重点任务说了后,文静宜就更撒开欢子吐槽亲戚了,从好吃懒做,到嫌弃家里饭太稀,再到想让爸爸给他们找个工作,不一而足。
“你不是有很多亲戚都是当官的吗?怎么都到你家来?还有,你家也有这样的......”
“我们家当官的亲戚主要都是舅舅那边的,唯一当官的伯伯还是当年被我爷给送了人的,说是赔战友一个儿子。”
反正宁溪跟她家的亲戚都不搭嘎,文静宜放开了道:“是我姑姑一家,大人小孩都来了。”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姑姑的公公被抓起来了,她一家子就跑到我家来了,我爸有些内疚,没有提前提醒他们,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宁溪的心突然提了起来,莫非......
文静宜大喇喇的道:“她公公是大学教授,谁知道真会被你说中了呢。”
“你们没说是我说的吧?”宁溪有些后怕,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
“你放心吧,不会的,我爸我哥都知道轻重。”
没等宁溪再说什么,文静宜又道:“哼,说这我就来气,我哥本来去年就该上大学了,是她说让我哥再复读一年,好一举考上她公公在的那个学校,结果呢,今年还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