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贺令图并不与邺国这些低级官员打交道,只派了傅瑾去应付他们。因此秦濂虽然负责接待大宛使团,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正使的脸。
但如今他难得出现在贺令图面前,与秦颂恩极为相似的五官一下子让贺令图觉得分外碍眼。
活了那么久,贺令图只在两个人身上吃过憋,一个就是他大哥胡里室,而另一个就是令人讨厌的秦心心了!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好兄弟靡星为了那个讨厌的女人竟然敢忤逆他,虽然后来秦心心走了,可是自己看在靡星的份上,也没有再去找她麻烦,不过他却难得把这个邺国女子的脸给记了下来。毕竟另一个胡里室,身份比他更为高贵,也更难对付;但是秦心心是谁啊,一个邺国平平无奇的小女子,自己在邺国按死个高官比弄死一个蚂蚁还要简单,她一个柔弱女子凭什么带他如鲠在喉的体验?
这样一回忆,只觉得这个邺国官员,与秦心心那个臭女人分外相象。靡星的嘴巴极严,之前半点不肯透露她的身份连姓氏都不肯说,又一早将人早早送走,搞得他事后想寻人也寻不到。不过这一点,贺令图是不肯承认的,只不过觉得自己当时忙于正事,无心也不屑于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但如果是她自己主动送上来的呢?
贺令图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前去,对着还在汇报工作的秦濂和颜悦色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
傅瑾和秦濂俱是吓了一跳。
秦濂之前从来没有跟贺令图直接对话过,远远见过几次也都是贺令图留给他一个高高在上的身影,难得今日见他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地和他说话,于是忙弯腰鞠躬道:“禀上使,卑下姓秦。”
傅瑾倒是知道自家皇子恶劣的性子,见他难得态度如此和蔼地同一个他最瞧不起的邺人说话,就知道这个邺臣恐怕要糟。
“哦,原来是秦大人。”他顿了顿,越看秦心心与他越像,直接凑近问道:“不知秦大人家中是不是有个女儿啊?”
傅瑾被贺令图的话所提醒,再仔细一瞧,可不是活脱脱一个秦心心年长后再换性的五官吗?自己与这位秦大人打了那么久的交道,怎么都没看出来?
秦濂闻言却是面色一白,一个正准备要去寻花问柳的异族贵人,此刻突然附身询问他家女儿,这是什么意思。秦濂只觉得浑身发冷,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怕,一时微微颤抖起来。
贺令图见到他这个反应顿时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换了一个问题:“哦,那不知道有几个女儿啊,其中可有一个特别调皮,几个月前曾偷偷跑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