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富贵显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然失了圣宠,可是从前积攒下的财富仍旧有不少。
白筠虽然不得父母宠爱,可是外人并不知晓。她到底也是承恩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又是少帝的表姐,长乐长公主的表妹,自从入宫之后,又从不惹事,并不像王春娘、高盼盼一样对其他女孩趾高气昂,耀武扬威,风评竟也不错。
宋押班见到白筠时,她正在静室中喝茶,一片岁月静好、安然若素的样子。
因为顾忌白筠身份,宋押班见到她也十分客气,拱手为礼请安道:“白小姐。”
对于宋押班的突然到访,白筠脸上不见一丝惊慌,仍旧是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蒲团之上,还顺手为宋押班倒了一杯清茶。
“宋押班。”白筠点头致意,又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押班从善如流地也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接过白筠递来的茶盏,但见茶色贵白,香气扑鼻,一时反倒有些犹豫了。虽然想着白筠也不敢如此丧心病狂,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他下毒,可是这宫中如今波谲云诡,人心鬼蜮,先前王春娘与高盼盼中毒死得如此蹊跷,哪怕白筠没有下毒之心,万一有人想要嫁祸给她,或者借自己生事,想到这里宋押班便闻了闻,就将茶盏放下,笑道:“尚有些烫手,我过会儿再喝。”
白筠对于宋押班的举动不置可否,只是笑道:“还没有请教宋押班,不知找小女有何吩咐?”
宋押班瞧着白筠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心想:也不知秦颂恩的法子能不能奏效,这个白家小姐倒是不好小瞧。
不过他面上却是分毫不露,对着白筠亦是微笑:“确有一事想要请教白小姐。”
“先生请说。”
宋押班缓缓开口:“不知道白小姐与方晴平日关系如何?”
白筠闻言却是长叹一声,脸上也带上了一分焦急:“我早该想到你是为了小晴来的。自从昨夜小晴没有回来,你们又连夜让我换了房间,我就晓得小晴一定是惹上了什么事。”
她顿了顿:“不该问的我不问,只是如今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宋押班没想到白筠如此上路,自己还没想好要如何接下去,她便已经自己开口说道:“大概是我与她年龄相仿,又都是喜静不爱闹的性格,因此平时在屋里也能说得上几句话,只不过小晴她心思细腻又敏感,自从入宫之后就一直思家伤情,在屋中悲伤哭泣难以自抑。我便常常劝她要宽心,或者常去外面走走,不要躲在屋里一味自伤。”
白筠叹气了声:“不过她并不听我的,我那时就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宋押班听了浅笑,心里却想:看方晴与她父亲的关系,那什么想家思乡而因此伤感哭泣一听就是胡说八道,这个白筠果然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