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见着苏越依旧睡着,身上床上被自己蹭得都是深色污血,顿时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她小心翼翼地轻点,以妖术清洁了这几处脏污,等她处理干净,见着苏越已经睁开眼了。
“唔,吵醒你了吗?”白梨小声问了一句。
苏越眯起眼缓了几息,便撑起身来下了床。
见苏越起身,白梨也起来坐到了床边,怯怯看着苏越的背影。
“你再歇会儿吧,”苏越没有回身,背对着白梨道,“我还有点事,晚间再来找你。”
说完,苏越便推门走了。
白梨一噎,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这……跑什么啊?
苏越出了门,只觉得头晕得很。
昨晚似是下意识间不敢睡得太熟,现在只想先回府好好睡一觉。
外头叶信还倒挂在树上,看着苏越从白梨屋中出来,啧啧啧了几声。
苏越一个眼刀过去,叶信就闭嘴了。
屋里头的白梨怔愣了片刻,遮掩尴尬似的清了清嗓子,随即变成了狐狸,窝回了床上。
床上还残余着苏越的体温与气味,白梨动了动鼻子,缩成了一团。
“你感觉好些了吗?”妖灵突然开了口。
白梨吓得一哆嗦,瞪圆了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妖灵在问自己。
“没……没事了。”白梨含糊了一句,才意识到自己不必说出口,妖灵便能听到。
“我记得师父说你能疗愈我肉身的伤,可是真的吗?”
“应该是的,”妖灵答道,“不过你昨日没受伤,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说起来……昨天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就想杀了她?”
这会儿白梨倒是没有全赖在妖灵头上。
因为她如今神志清明,昨晚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尽管有妖灵的作用在里面,可确实是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说到底,白梨也分不太清。
“可能因为她是个驭灵师,”妖灵也有些犹豫,只是在推测的样子,“我很不喜欢她想把我撕扯出去的感觉。”
妖可以主动把自己的妖灵取出来,但在被除了本妖以外之人强行夺去之时,妖灵会努力将自己固定在妖的体内。
而如此强大的力量相峙,以外力分离妖灵,对妖来说势必是一件极其痛苦之事。
且妖灵越强,越加痛苦。
白梨点了点头,昨夜之痛她记忆犹新,想起来都觉得瑟缩不已。
“可我总觉得自己杀人的时候,不像自己了。”白梨有些心有余悸,“就像在不行阁第一次试剔骨,我就觉得面前有一个想杀之人。”
妖灵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剔骨究竟是太残忍了些……”白梨嘀咕出声。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不然自己好端端的,又为何会变得那般不可控制?
妖灵依旧静默不语。
白梨迷迷糊糊间,又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还没黑。
不过她睡不下去了,起身出门去院子里晃荡了一圈。
几个夜猫子这会儿自然是没醒,邵青也不在,诺大的邵宅只有她一个妖来回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