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边栈道上各十步就挂着个灯笼,两头用线撑着,海风虽大,倒也不晃。
一路过去,一盏熄灭的都没有。
到了分亭门口,苏越上去叩门。
“谁啊?”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不耐烦的脑袋,“大晚上的。”
苏越笑着递上一枚银块:“叨扰了,在下是外乡慕名而来的,想找个造船的高人。”
那人看着苏越手里的银块,眉头依旧皱着,一边拿过银块,一边言语倒是缓和了几分:“今日已经息船,有什么明日来吧。至午都是我在这儿看着。”
说完,也不由苏越,直接就啪地关上了门。
“嘿!”白梨这个暴脾气,正想上去捶门,被苏越拉住了胳膊。
“算了,明日来吧。”
白梨一脸不爽:“他这不是欺负人吗?钱倒是拿得顺溜。”
“刚和你说了低调行事,”苏越低声道,“你跟他争这一时长短有什么用。好歹知晓了何时来,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白梨噘了噘嘴,也没再顶撞。
苏越说得有理,她也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找了个客栈,牙鸢说自己不习惯住客栈,只说明日日出便会在外头等他们汇合,转身估计睡林子里去了。
今夜左右无事,倒是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白梨与苏越待久了,连觉都被慢慢纠正到了晚上。
等苏越洗漱完回房,那只毛绒绒的白狐狸早就在床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线,尖尖的嘴还不时打个大大的呵欠。
“困了?”苏越吹熄屋里的灯,翻身上床。
原本仲夏之夜与这么一团毛绒绒的玩意儿一起睡还挺热的。
不过宁阳在挺北边,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寒意。
苏越伸过手去,揉了揉白梨的肚子。
白梨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个温热的大手滑进腰里,指尖轻轻摩挲,还怪舒服的。
她一个转身,就把肚子翻了过来,下巴高高昂着,眯着眼睛等摸摸。
苏越失笑,摊平了手掌,轻轻地抚着。
听到苏越的轻笑,白梨顿时醒过神来,一个激灵就翻身站稳了,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苏越,一脸防备。
苏越笑意更深,撑起脑袋看着炸毛的白梨:“怎么了?”
白梨咽了咽唾沫,也说不上有哪儿不对。
自己化身狐狸和苏越睡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何入睡不说,醒来的时候,那必然是团在苏越怀里的。
更有几次,都不知怎么钻进他睡袍里去了。
今天突然就崩了。
怎么,刚才是和苏越撒娇了吗?
尴尬。
苏越拍了拍床:“行了,过来吧。”
白梨吸了吸鼻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回来。
幽暗的屋子里,四周的空气中,都是白梨熟悉的气味。
苏越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