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着望春阁一干人等,刚刚还人声窃窃的大楼,此刻静得连跟针都可闻。
他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看着跪了满地的人。
衙门的捕头匆匆赶来,“大人,世子爷,找到了。”
他将半包粉末递前,“在茶房找到的,奉茶的说,有个姑娘塞了银票,命他往姑娘的茶水里添药,奉茶的没同意,想来这药,是有人动的手脚。”
“李大人。”
丰城父母官诚惶诚恐,“世子爷请吩咐。”
“找个画师来,看看那位姑娘,是哪位姑娘。”
他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亲自去,把丰城最好的画师请来!”
谢意闭目养神,有人点上熏香,底下望春阁的掌事浑身发抖。
他在丰城自然是有人的,只是等来的人,却对着闯进来的谢意点头哈腰,他便心知,要坏事了。
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听得人心惊。
很快画师就被带来,随着奉茶侍者去了偏厅描画,半个时辰后,画师将画奉上。
李大人忙不迭的将画展开,干巴巴道,“世子……”
谢意眼皮抬了抬,对画中女子无甚印象。
李大人心神会领,“下官命人马上去查!马上去查!”
谢意终于站起身,道,“这个楼,就封了。”
这?
李大人神色犹豫。
从目前种种来看,望春阁与这事并无关系,封了?他与望春阁掌柜的有些交情,每年收到的银子可不少,此刻不免犹豫起来。
谢意不冷不淡的扫去一眼,“我看你这官,也别做了。”
“封封封!下官这就下令!”李大人恭敬的收了画,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我下封条,封楼!”
掌事面色惨白,垂死般看着他,“大……人……?”
谢意已经步出屏风。
李大人小声道,“糊涂!你有底子在,大可在开一家,要敢与谢家作对,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我头上这顶帽子,他想摘就摘,连个眼皮都不眨一下!”
掌事凄凄惨惨的看向他,“这些年挤攒下来的人脉人气就如此亏于一空?大人,我……我这望春阁又有何错!”
“住嘴!”李大人见他执迷,轻喝一声,“你若有胆,现在就站起身对着门外喊一声我不服!我敢保证你活不过明天,世子妃在你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能保住命,就该自足了!我的话,听不听,随你!”
“李大人。”外面的谢意在叫他。
李大人应道,“下官在。”
他疾步而出,很快到了谢意跟前,“世子有何吩咐?”
“丰城往瞭山去的这一段路,我听闻有些不太平。”
李大人面色大变,垮下脸来,“世子......世子这......我一个文官,剿匪......”剿匪压根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况且就府衙那些兵,哪里能剿山匪,他又调不动两岸驻守兵力,这.....这不是为难人吗!
谢意没什么表情,负手而立,“李大人若是能力不足,不若早早辞了官回家养老。”
他今年才三十五,养老未免也太早了些!
李大人眉毛拧成一个结,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世子,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着我养活,我若是辞了官,谁来养活我这一家老小......”
谢意神色一冷,“你若不想辞官,一、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找到画中人,二、剿了山匪。我今日很是不高兴,就拿你出出气,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也得受!”
“哥哥!”身后的谢君宛急匆匆的追了出来,拿着画,“我认出来这是谁了!”
顾蓉出事,她自觉得难辞其咎,此刻隐约猜到,自然要将功补过弥补。
蓉姐姐此时,会不会在怪她?若不是今日下雨,哥哥来接人,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谢君宛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