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柜一般无大事都不会往沈府来,每个月只有固定的几天来上交统筹的账本就行,现在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实难见。
他压低了声,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原本与我们有生意往来的那些掌柜都不再进货了,说好的单子,也都给推脱了,不仅如此,就连香料铺也不愿给我们提供香料了。”
香料的事不是他负责,而是香坊那边的三位管事操心的。
他着急地说完,李清三人也到了。
沈玉棠无法再安坐在马车里,想要出去,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这次,褚彧也坐在马车里,说是昨夜抄书没睡好,要在马车上补眠。
他将沈玉棠拉回来,靠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懒懒散散地靠在车上打瞌睡。
听他说完后,沈玉棠安心了些,对沈掌柜他们说:“不用担心,一切照常,若是没什么生意,就暂时歇业,过几日就好了。”
李清依旧忧心,道:“可那些香料铺都无故断了我们货源,到时候没了香料,怎么产香啊。”
沈玉棠隔着车窗,平静道:“无碍,林掌柜他们是迫于压力,我已经在处理了,等过上几天,那些人走了,就没事了。”
“行了,都回去吧,不用急。”
见自家公子听了这一紧要的消息后,仍旧平静如常,还劝慰他们不要着急,沈掌柜他们才放心不少,至少还有解决的办法。
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一情况,短短第一日功夫,他们藏香阁好像被孤立了一样,除了寻常顾客,其他店家都尽力与他们撇清关系,连供给香料的几家铺子见到他们的人也摇头说没有香料。
怎么可能没有香料,他们又不是购买少见的香料,是不想售卖给他们罢了。
沈玉棠见他们还有疑惑,道:“你们做好你们的事就行,别的不用管,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虞家的事告诉他们,除了令他们更慌乱外,一点用都没有,先不说。
给他们吃了一剂定心丸后,自个倒是忧愁地皱起了眉,虞九恒这招断源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其做法,与江修业之前所为倒是相似。
只是,虞家有足够的势力,一句话就能让陵阳城的商家与藏香阁划开界限。
她担心就算虞九恒离开陵阳,还是不会放松对藏香阁的针对,虞家只要舍得下脸面,便是将整个陵阳府的香料铺、香铺包圆了,也是易如反掌。
但褚彧刚才笃定虞九恒这招坚持不了多久。
“你别担心,过几日就会有人拜访他,他绝对不敢再有动作。”
懒洋洋地声音自身边响起。
她瞥向斜靠在车壁眯眼打盹的某人,见他惬意悠然,翘着长腿的吊儿郎当样,不由得一问:“书抄了几遍了?”
褚彧蓦地睁开眼,幽幽怨怨地看向他:“《士礼》那么厚,你又不帮我抄,还要问我抄几遍了,大半个晚上,一半的一半都没抄完。”
沈玉棠笑了下,“你不是挺高兴的,从郭学正的一百遍《院规》变成十遍《士礼》,少了九十遍,怎么现在愁眉苦脸的?”
褚彧顶着两黑眼圈,重重叹息一声:“我要是知道《士礼》比家里的梨花木桌还厚,就不会说谢公处罚宽松了。”
直到昨夜,被沈玉棠叮嘱要抄书时,才知晓《士礼》那么厚一本,都可以用来当砖头防身了。
关键是,沈玉棠还在一旁笑得开心,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