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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才从献公那里回到沈府。
褚彧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在途中叹气连连,车窗边悬着的幕帘都被他弄坏了。
“我就不明白献公为何这般执着与我读过多少书,临走前还叮嘱你,说要是我读书不用功,毫无建树,就不要与我来往了。”
下马车时,他还愁眉苦脸的说着这事。
沈玉棠后一步钻下马车,道:“老师他喜欢博学的晚辈,你恰好不在此列,又是侯府世子,他对官宦子弟也无好感,所以要求苛刻了些。”
“可这未免太苛刻了,要求我三个月看完四书五经,通读史家经典,达到书院弟子的均衡水准,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那些书,你们你们读了十多年,才有此成就,我才学多久,即便是圣人在世,也是做不到的。”
褚彧越说越郁闷,他总算明白在去见献公前沈玉棠为什么说要他别后悔了,原来献公并非和蔼的小老头,和他师父完全不同。
沈玉棠但笑不语,也不说老师的那些话只是吓唬他的,怕他知道后,就无心学习了。
忽然,褚彧拉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撤,望着前方的屋脊,低声道:“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那边飞过去。”
就在方才,他们刚进府,他刚念叨完献公的时候,恍然间瞥见一道黑影自府中飞出。
沈玉棠神色一诧,道:“哪来的人影,你怕是看错了,我叔父是习武之人,若有人强闯进府,他定会发现。”
她走在前头,刚才的人影她也早些看见,从枇杷院冒出的,拥有让她望尘莫及的轻功的人,除了叔父还能是谁。
叔父又半夜出去!
难道是找到血燕的线索了?
“不可能啊,我眼神不差……”褚彧皱眉道,“我们还是去那边瞅瞅,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那你可看清那人的身形?看清往哪边走的?从何处来的?”沈玉棠抛出三连问。
“……一闪而逝,这哪看得清,可我不至于眼花了吧……”褚彧被他问得迷糊了。
“你说得对,去那边看看,但别闹出声响来,玉簪住那边,这会儿睡着了,我差玄兔进去就成。”
沈玉棠当先一步朝枇杷院走去,若不打消他的疑虑,他怕是会一直念着。
到了枇杷院,她让玄兔去了玉簪的房间,让褚彧在院中角落看看,她则进了叔父的屋子,叔父果真不在房内,假装与屋里的人说了会话,就出去了。
沈玉棠一出屋就问道:“叔父说一切都好,院中并无异样,你可有发现?”
褚彧摇头,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瞧他皱眉自疑的样子,沈玉棠赶紧说起另一桩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事就成,你别多想,等会我要去江府,你去吗?”
这是明着邀请他。
褚彧怎么可能不去,当即回道:“自然要去,你在海棠院等我,我去拿些东西来。”
说着就纵身一跃,踩着屋顶消失在墨色夜空中。
沈玉棠:……
这一个二个的,就不能走正路吗?
她回到海棠院,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黑色的衣衫,头发以黑色长布高高束起,额前垂下两缕稍短的发丝,与平日装扮大相径庭。
玄兔候在一旁忧心不已,私闯他人府宅,被发现了,至少也要治个入室盗窃的罪。
沈玉棠从镜中看到她担忧的神情,伸手在她额间点了下,“睡觉去,别瞎想,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恰逢褚彧从窗户跳进来,看到这一幕,心想着沈玉棠倒是宠溺他身边的丫鬟,这般亲昵的动作,男女之间还是少见,除非是夫妻间,亦或是互相爱慕的。
他与玄兔之间……这样一瞧倒也挺相配,淑雅的君子,俏生生的丫头,一番情意绵绵。
甩掉脑中那些突如其来的想法,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面上,“还以为沈公子没有经验,给你带了一套夜行衣,谁知你也是个中老手,这身装扮,再蒙个面,就成了夜行的江湖弟子。”
无视他的调侃,她拿了一柄长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