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不乏是因为他的老师,曾经是赫赫有名的琅琊王氏氏族孙的缘故。
虽然自从前朝隋朝的动乱以来,琅琊王氏基本上算是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但是作为一个寒门学子来说,他们曾经的氏族的荣光,也足够让委托人学上一辈子了。
所以,当委托人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洛阳城中,去参加那礼部举行的春闱的时候,他的家人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
一个书童,一个杂仆,百两的银钱也是这个家庭能够为他提供的最大的帮助。
可是等到他到了这个遍地黄金的东都洛阳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中,花费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先是这满城都是为了春闱而来的各路的学子,将这洛阳城内的大小客栈给挤得是满满当当。
外地赶过来的委托人,就算是托牙行来找房子,一时间也变成了短租的一个没有,长租的负担不起的窘况。
于是乎,在日日都要百钱的高价房的压力之下,委托人就将身边的杂役给遣派了回家,只留下了一个日常研磨打杂的书童,来负责他的日常起居。
可是这光是住就是如此了,还有这近一个多月的一日三餐。
各地学子间的以文会友,喝酒联络。
再加上,时下最流行的,往各个位高权重的人的府邸中的投卷。
这都需要钱。
想是清高入同委托人这般的人物,也被逼的开始汲汲营营的想辙了。
于是乎,只是小富家庭的委托人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的朝着当朝的几个大家的府邸投上了自己的试卷。
可是这年头,最难缠的却是阎王底下的小鬼。
那些个跟着主人奢靡惯了的门房仆役官家之流的,想要通过他们的手将自己手中的试卷投递进去,一次没有个百十个钱的价格,根本就办不到。
像是这种多撒网的行为,不过几家的门前投过去,委托人就囊中羞涩了。
就在他举目四望,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刻中,突然,就在整个洛阳的最大的学子的聚集地的文汇楼中传出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太平公主的府邸,从即日起一直到春闱的前一日截止,都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子们的投递。
无论是明算科的还是进士科的,不分强弱,不分等级。
只要是有志之士,想要一展心中的所学,都可以上门给那公主府的专门负责投递事宜的官家面前,递上一份属于自己的治国经略,或是拿手的诗词。
这一消息,一下子就让在文汇楼中的各路的学子们哗然了。
若真是能够入得太平公主的眼,真是比当朝的宰相都管用了。
谁不知道如今的太平公主可是武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才情权势具是不输于当世的男儿。
她说一句话,或是她举荐的官员,哪一个不是手握重权的一方要员。
与那些说不准会怎么样的名士大儒们相比,还是太平公主的府上门生,来得更加的靠谱一些。
就当这坐的满满当当的一楼的人群,正要蠢蠢欲动的时候。
那个发布消息的人,忽然又增加了一个条件。
“哎,大家莫要着急,只是这公主府的执事说了,想要归于公主的门下的学子,必须有一个先决的条件要满足。”
“哦?”还有这样的新鲜事?一旁一个好的学子就替大家给问了出来:“不知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而那个发布消息的人,则是略带自豪的仰着头的在这一群学子的包围下,说出了那个略显荒诞的条件:“公主殿下说了。”
“她太平公主,艳冠东都,乃是大唐一等一的美人。”
“作为一个四方朝拜的泱泱大国,这在朝廷上为官为宰的人,那形象也必须是要与大国的气象所相符的。”
“若是那面貌丑陋,猥琐不堪的人站在朝堂之上,被那多个多家派遣过来学习的王子公主们见到了,还以为我大唐无人可用了。”
“所以,要到公主府上投递的人,第一条就是,五官端正,姿容出众的学者。”
“不但是自己这么认为就可以了,还需要得到被接投卷的管家的认可才行。”
“也只有那第一条符合了,你们的试卷才能真正的被送到太平公主的内书房,出现在金枝玉叶一般的公主的桌榻之上啊。”
这消息的传播者一说完这话,整个文汇楼就算是炸了窝了。
“荒唐!我等都是饱学之士,岂能因为外表而一概就论?”
“若是那真有经国伟略之才的有志之士,却是因为一幅皮囊所耽搁?”
“那这样的朝廷未免太过不公,武皇帝的旨令中全国学子皆可参加的春闱,又有何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