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候,王越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紧跟着,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这一次变化绝不仅仅像是刚才他想象的那样,只是关乎于“经脉”本身的问题。
现在的他就像是传说中的璞玉,终是在高手匠人的琢磨下,褪去了原本身上的那一层石皮,变成了历史上如同和氏璧一样的无暇美玉。
而这种变化比起上一次的易筋锻骨给他带来的好处,才是影响最深远的。这也许不能在改变的初期马上就起作用,但这种作用毫无疑问将是潜移默化的,丝丝缕缕如春风不绝,似流水不断。
眼见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皮肤下面似有玉光涌动,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传来令人难忍的麻痒和肿胀,因为失血太多带给他的沉重负担,也在这时候一去无踪了。
王越的心里向外涌动着巨大的欢喜!他久久的凝视着,贪婪的呼吸吞吐着这往日里绝无任何不同的空气,他的身体一下子仿佛轻了不少,飘飘然,四处风起云涌。
就是这般的沉迷在最新的感觉之中,直到后来安妮再次敲响了他的房门,王越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伸手一摸,却是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身体永远是精的载体,身体上的愉悦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精的感动。这是一种最真实的感情变化,不掺杂任何的个人喜好,纯粹的就是为了生命自身的进化而喜悦。
“王越,准备好了么?事情我已经办完了,只要你下午在擂台上发挥正常,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过去了。”安妮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时间快到了,我们需要回去了,你今天的对手就是林赛菲罗。”
“好!”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平息了心情,王越长出几口气,开始收拾随身的东西。他来的时候空着双手,走的时候也只把那一件增幅精力量的斗篷小心的叠成一叠带在了身边。
这东西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精力放大器,虽然作用不大,杀伤力甚至还不如格斗术,但有的时候却能收到“兵”一样的效果。这当然也是他割舍不得的。
不知不觉中,王越的精状态,又坚定了几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力量就是力量,这是不分类型和种类的,不管是格斗术还是精力,对他而言放在眼下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世界虽然不同了,但人心都是一样的,一个优秀的人总要免不了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敌对和压力。
想要一路走到最后,实现最终的目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只有人安全了,才有希望追求自己要追求的。
而要达到这一目的,首选当然就是尽快的替剑器青莲补充能量,后面还有十片莲花瓣,可以预想的是对他的好处会越来越大。但力量的收集,是要建立在吸收死者精力的基础上的。两片花瓣的点亮,就代表着死了一百多人,这里面还有一半的格斗高手,再想要点亮后面十片,那又该需要多少条人命来填?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而且随着后面花瓣的层次越来越高,对精力量的纯度显然也会相应的产生一些变化,想要收集到这么多的能量,有时候就连王越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要来一次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战,那会更方便一些。单靠他一个人,还不能滥杀无辜,天知道要捱到猴年马月。
除此之外,提升格斗术的最直接方法就是不断的练习,不断的学习,从铁十字军的正式学员,变成精英学员,然后再到核心学员,一步一步,通过更加高级的格斗术的练习和领悟,他的实力自然就会逐步提高。
但是这个过程毫无疑问是太漫长了。
现在王越的实力,想要成为精英学员绰绰有余,年青一代中已是顶尖的人物,但是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水平已经渐渐被拉平,再不可能一直保持原来那种高速进步的势头。
想要更进一步,如果不想变成一个见人就杀的世界公敌,就只能从这次洗经伐脉获得的好处上着手。不然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像绝大多数人一样,用水磨功夫,数十年如一日手的锤炼自己的格斗技。
“是不是我以前的进步太快了,让我在心理上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期待!“王越叹了口气,想到这些心情不免有些沮丧,不过安妮在门外的一番话,却让他精不由一震。
“……对了,林赛菲罗……他所在的合气圆舞流不就是从东方世界流传过来的一种格斗术么,而且林赛菲罗还去过东扶桑留学……大东流合气术,这不就是来自东方的武道么?“
“也许我可以从他的身上想想办法!”
一瞬间的灵光闪动,令王越茅塞顿开,登时从林赛菲罗的身上一下子延伸到了,龙格尔还有萨拉的身上。格雷西家族的格斗术同样是传承自东方的柔术……。
“还有风笛之声的茱莉亚,她说过的那个来自唐国的朋友,开武馆的那一家,有时间我一定也要去看看……。”
思维快速的扩展着,当王越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不过现在,安妮就站在门外等着他,显然也不是执着于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好在他已经想到了办法,那这件事就不急于一时。
何况下午,就要对上那个林赛菲罗。这让王越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激动。
与此同时,就在王越和安妮坐上车,往训练营赶回来的同时。
集训营地中靠近西北角的一处营房里,一个身穿着宽松的麻布衣裤,面容坚毅,五官面目都好似斧凿刀刻一样的青年男子,正跪坐在地上,一手执扇,小心翼翼的对着面前一个红泥小火炉,不断的扇着风。
这个青年,身材高大,一头长发披在肩上,眉宇之间虽然显得刚强坚毅,但这时候的动作却是尽显轻柔曼妙,一扇一扇,始终让火炉里面的木炭保持在一种旺盛通红的状态。
直到上面的黄铜水壶里咕噜咕噜一阵翻响,继而从胡嘴里喷出一道白腾腾的水汽,这人才慢慢放下手里的圆扇,从一旁的老竹茶桶里用木勺取出些茶叶放进面前的紫砂壶里。
这时一旁的炭炉上水已冒出了细密的鱼眼泡,这人拎起水壶将开水倒入茶壶,轻轻轻轻用壶盖拨动浮起的泡沫,再盖上壶盖淋下开水,把壶外的泡沫冲洗得干干净净。
而后洗茶,再冲入第二道水盖上壶盖,沸水焖茶大约一分钟。用竹镊子将茶杯一一翻转过来,重又执壶一一添上一点之后加沸水继续焖茶。
用竹镊子将茶杯一一晃一下倒出茶液,煮杯。
随后,轻轻提起紫色茶壶,用一个手指按住壶盖,将茶壶翻转九十度,一道白亮亮的银线从壶嘴射出,划过半空,犹如白虹般飞落到相距半米的两只茶杯中,连一滴都没有溅到杯外。
每一只杯子中的茶水都不多不少,茶色翠绿,清澄如玉,云雾缭绕,暗香袭人。
“请!”
直到这时候,青年脸上的色才渐渐的变得缓和生动起来。
“几年不见,林赛你的茶道越来越好了,能再喝上一这一杯茶,就什么都值得了。”说话的这个人坐在青年的对面,也是跪坐在地上,不过却是一个女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明眸善睐,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很高的马尾,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道服,显得干净而爽利。
青年人泡的这一壶茶,从烧水到沏茶,中间的过程,讲究十分繁琐,但他情专注,始终一丝不苟,虽是炎炎夏日,面对这通红的火炉,任凭热浪滚滚,身上却一点汗水都没出。
女人素手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轻嗅,尚未沾唇,已是清香满腹。再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轻轻一抬手,茶汤顺喉而落,顿时一股清气直冲肺腑,犹如玉液琼浆,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不由又是大赞了一声:“好茶……。”
“林赛,这一次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很意外,但我还是很高兴的。师傅托我带一句话给你……。”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女人这才缓缓说着,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师傅让我问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走下去不可?合气圆舞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如果累了,那就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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