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红儿点了一支香,脱了衣服,在外侧躺下。
这个时候的妾室,一直是在男主人的外侧睡觉,不然起夜的时候就要从男人身上跨过去,这是礼教中不允许的。
原本的时空中,再过几年,出现程朱理学,把这一套彻底发扬光大。
陈寿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十分温馨,不一会就睡着了。
许是白天睡了一会,陈寿睡得一点都不沉,脑中昏昏沉沉发起梦来。
梦里有一个漆黑的树林,一个半大小子冻得瑟瑟发抖,被几条蛇缠在树上,一个劲地喊:“二叔救我,二叔救我。”
过了一会,岳祥、曹广亮和魏宁一道出现,他们结伴而行,一块笑着说道:“寿哥儿,寿哥儿,我们做你的干爹好不好?”
第二天,陈寿醒来的时候,红儿已经准备好了毛巾、热水、牙刷和清洁牙齿的药沫。
洗漱完了,喝了几口粥,赵鸿在外面叽叽喳喳。
陈寿迈步走出内院,来到门口处,赵鸿上前道:“大人,昨天咱们捡的吴猛他醒啦,吵着要见您。”
“走,去看看!”
陈寿快步跟着赵鸿,来到外院的厢房,赵鸿推开门带着陈寿进去,“大人,就是这边。”
见到陈寿进来,吴猛一下子坐了起来,牵动伤口也不喊疼,“大人,刘管事被杀了!”
陈寿头皮一紧,心中积攒的郁郁之气又重了几分,他沉声问道:“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们回程途中,经过中条山时候,被一群教匪劫掠。刘管事力战而亡,弟兄们死伤殆尽,只有我滚落山坡,侥幸生还。”
“白莲教?”
吴猛点头道:“正是这群贼人!我和他们势不两立!”
陈寿头皮发麻,大齐各地的崇山峻岭,难道都有这些鸟人?
那么他们聚集在一块,总不会是为了赶集吧?看来自己预料的没错,白莲教绝非是河东的特产,事实上他已经侵蚀到大齐的各个角落。
大齐只有半壁江山,没有江南富庶的土地和商税,却要抵御北方和西北强悍的异族。
这些沉重的赋税,就被强加到江北百姓身上,可以说大齐百姓是很苦的。再加上大齐君臣都不是什么济世安民的料,反倒个顶个是穷奢极欲的好手。
这就给白莲教创造了最好的发展土壤,造反这件事大有市场,早就有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等着有人揭竿而起了。
河间有、秦拢有、河东有...这京畿重地,也未尝没有。
河东匪乱,或许只是白莲教的冰山一角。他们现在到处劫掠钱财,是不是在囤积物资,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控制着这个可怕的佛教分支。
白莲救世?这世道还轮不到他们来救,而且这些鸟人救不救得了自己不知道,天下大乱是肯定的。
刘知远那爽朗地笑声,犹在耳边:
“老了老了,征战半生,好不容易活到今天,老帅许了我跑完这一趟,就再不用辛苦喽。今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我添了个孙女,在家含饴弄孙,岂不快活?”
......
陈寿握紧了拳头,胸闷异常,恨不得找个人打一架才痛快。
“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