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盛跟我说,他手里有我给你写的信,是不是真的啊?”度芊开口,声音细若蝇音。
月默自然是没听清楚的,他唇角弧度上扬,对她伸出手:“听不见,你过来些同我讲。”
度芊过去了才吃错药了。
“我哥说他手里有我当年写给你的信,是不是真的?”度芊声音加大了些,脸上有些红。
一阵风恰逢其时地吹过来,缓解了些热量。
“你过来些,我没听清。”月默探究地看着她道。
度芊怒了:“你肯定听清楚了!你是不是在打哈哈!你是不是真的给度盛了!”
“没有。”月默低头揉了两下眉心,却还是笑了。
当年的小姑娘终究还是长大了。
“那他为什么会有?”度芊微微噘嘴,语气缓和下来。
月默眼底带着促狭,手指在木质的桌子上敲了几下,语气颇无辜道:“我怎么会给他?他说你就信了?”
草率了。
度芊有点想骂人。
他看着度芊似乎恍然大悟随即咬牙切齿的脸,低笑了一声,起身走到边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抬眸看向她:“你寄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好好收着。”
度芊闻声看过去,却没有走近。
月默郑重地打开盒子,她远远地就看见里面确实有很多封信,每一封上面都画着不同的小人。
她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月默回头看向她,轻声询问:“要看看吗?”
度芊没说话,就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呆在了原地。
她此刻心绪纷乱,说不上来是什么和什么在交织,她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控制力才让自己的眼泪没有掉下来。
她写那些信,每一封的思念,一笔一划的初衷都是希望亲手交给眼前这个人的。
可是此刻,他和她就在彼此面前,那些信,在他手中。
隔了一千多个日月的光阴,她脑子想的第一件事却是——那个曾经翘首以盼的自己,是不是圆梦了?
是了。
那是那个二十二岁的自己,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看着银杏叶发了新芽又枯黄的自己,那是个深夜里哭到不能自已的自己。
那么多个春夏秋冬里,时间从来不会为了一个人的等待而加快,最是无情是它,最是伤情也是它。
可她还是等到了。
度芊忍下泪水,低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自重逢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他,她轻声说:“谢谢。”
她说完,扯出一个笑容来,退后两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月默看着她原来站的地方,失神片刻,拿着手上的盒子回到吊椅上重新坐下,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从中拿出一封信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度芊这个不怎么爱守规矩,信也不爱标准的格式写。
他入眼第一句,是她写给他的第一封信。
上面写着:“月默,你别生我气嘛,我下次再也不打扰你做实验了好不好?”
后面还画了两个小人,大致表达的就是男人坐在桌子上写东西女人用手撑着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