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祖父笑容可掬的脸,王宵反倒自责羞愧起来。
“爷爷,我下午临时有事没能去接您出院……”
“不要紧,怎么样,你找的那个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
“还不好意思了!你都二十六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五年了,你爸那时候都已经读书识字了。”
王老先生哈哈笑,叫儿子媳妇过来,让他们按照风水先生批的八字和吉日赶紧准备王宵的婚礼。
“风水先生哪来的八字?”
王宵显得很诧异,说起来他都不知道李静的出生年月时间。
“你也不想想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爷爷。”
王庆和对儿子笑着说完示意妻子和儿子说话,他扶老爷子去一旁休息,一会准备开饭。
王宵最怕他这位母亲说话,以前觉得老母亲已经够能唠叨的了,现在才发现柯妈妈和这位王妈妈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或许是这位王妈妈相夫教子习惯了,在丈夫和公公面前很少说话,只有和儿子说起话来才会没完没了。
“你爷爷已经让人打听出来了,那位姑娘叫许佳月,八字弱是弱了些,不过风水先生说了,只要多给那姑娘配些金器,还是和你比较匹配的。照片我们也看过了,瘦了点,可能是过去生活比较节省,以后嫁进咱家一定让她好好补补,圆润一些好生养。
你要是不带回来给妈瞧瞧,那我过去那边看看。你那套房子还是我替你选的,你结婚以后可以住在那边,不过你爸爸说了,这里才是咱们王家的老宅,你得经常回来走动走动,不说早晚过来给你爷爷请安,起码一周得回来个三五天,你那间卧室一直给你留着。
你要工作,可以让你媳妇多尽尽孝心。人老了也没别的要求了,就是想和儿孙多说几句话……”
“妈,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带她回来。”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老爷子又一直说他能出院全是因为大孙子要结婚给他冲的喜,他就怕不爱那个姑娘,可是怎么也得娶进门。
不过那位姑娘好像并不喜欢他,万一要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岂不是让老人家失望!
王宵给管家打电话,听管家说许佳月正在和造型师学习服饰搭配,已经做好了出嫁的准备。王宵马上明白了,管家已经“叛变”,早把情况都向老爷子汇报了。
“少东家你什么回来?许小姐今天又问了,她好像挺担心的……”
管家欲言又止。
“她担心什么?”
“我想可能是担心她能不能顺利和你结婚吧。可能女孩子都有婚前恐惧症,这事宜快不宜迟。”
“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回去。”
许佳月听说少东家今晚要过来,心情是又激动又忐忑。
激动终于可以见到少东家了,可是又担心少东家万一发现她不是他要接回来的人,那她的美好人生就戛然而止了,母亲的希望也将落空,她和母亲又要陷入令人绝望的日子。
不行,必须得想一个办法让那位少东家不得不接纳她。
这几天她已经把宅子里的房间都摸清楚了,少东家的卧室就在她的卧室对面。只要和少东家成为事实夫妻,想必那位少东家会对她负责。她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离开,万一少东家对她不满意要赶她走,她也有办法对付。把男人的风流艳事当成武器便无往不胜。
车窗外滑过的灯火映在王宵的脸上,此时他已经进入高新技术开发区。前面是熙语新岸小区,再过去就是父母买下的湖边绿地为他建造的大宅。
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一张严肃的脸,他有些吃惊。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再吊儿郎当不再爱笑。他知道他的改变是因为何芷,如果他没有从高楼坠下摔成植物人,也许何芷也不会死吧!
冥冥之中他和何芷的人生之路仿佛背道而行,每一次都会彼此错失充满遗憾。唯一的幸福时光,也就是为了争夺豆豆的扶养权,他们假结婚真领证的那段时间了……
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熙语新岸小区门口站着的一道身影上,王宵的心怦然了一下,夜色里,那道身影挺拔俏丽,透着一种令他熟悉的味道。
王宵停下车朝大门口走去。那道身影已经进入小区很快消失不见了。问过门口的保安,保安出示的防客登记显示刚才进去的女子叫李静。
王宵苦笑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明明知道那个姑娘不可是何芷,还偏要证实一下以求心安。
自从知道何芷去世以后,每周他都要去何芷的墓前送一束鲜花。他怕何芷一个人寂寞,又不敢私自把何芷的墓迁到何芷父母和妹妹的墓旁……
“我快到了。”
以前管家可不会像这样时时追问他的行踪,知道他要过去把一应物品都准备齐整就透明人一样避开,给他留下充分的独享时间。
看来管家是被那位许佳月姑娘给逼得,只能不顾他的反感追问过去的准确时间了。
王宵又补充一句:“五分钟左右。”
“好好,我马上给您把洗澡水准备好。”
这是他第一次到他的大宅来,从原主手机里的照片可以看出这栋平房大宅占地颇广,周围可以说鲜花绿植遍布,内部道路更是一步一景曲径通幽。
在车里开着导航不用担心别人看见,可是下了车总不能开着导航。如果在自家院里迷了路那可就闹笑话。
只怪原主的记忆都在他的特警工作上,对自己的大宅倒是没有留下多少记忆。
“我脚崴了,你到门口接我一下。”
王宵这招非常管用,管家接到电话马上叫了两个保安抬着一副单架跑到了大门口。
“脚崴了是大事,先躺上去,我马上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管家神情紧张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