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何辉早在一旁付了船钱，老渔翁掂着手中沉沉的银子，也不知是遇上了哪家公侯小姐，眼见一对神仙般的人物随船去了，心底啧啧称奇。

船行缓缓，远日西斜，在江面上细细粼粼地覆了一层波光，渐渐敛入了烟青色天水深处。

笙笙与八爷并肩立于船头，淡光洒金落了满身，衣袂纷飞飘举，宛若出水洛神，迎风脱俗。

林笙笙心下郁结，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远处。八爷陪她站了一会儿，道：“我原以为你见到会生气。”

林笙笙想起如今什么也做不了，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夕阳西下是否与以前一样好看。”

八爷深深看了她一眼，虽不多说，眸底却是细密的关心，道：“何辉说在平江头见你上船，我便沿江过来，不想竟真遇上了。”

林笙笙将转过脸，看着与自己纠缠的八弟，也好，有些事还是要问个清楚。

那样举目远望，暮色四合，山水影影绰绰隐入天际，梨花烟雨笼入一川轻暮，渐渐模糊一片。他转过头，柔声问她：“想知道以前你是怎么看夕阳的吗？”

林笙笙抬眸，不知何时，江中圈圈点点起了涟漪，氤氲湿润，雨意盈面。

暮雨清新不期而至，细细密密随风扑来。八爷侧身，自然而然将她挡在雨后，衣襟立时着上了几点浓重的颜色：“早秋天凉，莫要着了寒气，先入舱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