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说?”
奚利睁开了眼,狠狠说道。
“身为主将,无论部下有什么样的背景,无论部下因何缘故,但凡是你军中所做恶事,你就难逃罪孽缠身!”
“郭黑子如此恶人,你不杀他,究竟因为何故?是为大局着想,还是为自己着想,担心恶了上官?”
“你原来被上官逼迫,走投无路投了王庆;现在在王庆军中又身不由己,无视国法天理,只顾一味忍让,你算什么大将?”
“你!”
奚利大怒,下意识就要争辩,可仔细想了想,对方的话又无懈可击,自己辩无可辩。
“嗯你以为郭黑子做了恶,你训斥郭黑子一顿,再偷偷命人抚慰百姓,你就算公平公正了?你就算对得起百姓了?百姓就应该念你的好?”
“愚蠢!”
“难道我刺你一剑,再给你道个歉,包扎好伤口,你就应该原谅我?难道我就没有错了?”
“所以!你的愚蠢就是你自以为是,是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大将,你来这里守伊阙关只是怀才不遇!”
“不!”奚利大吼。
赵桓不管不顾,仍旧缓缓说道:“你只能把守伊阙关,不是老天无眼,是你现在只有这么大本事,你明白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奚利大声哭喊,掩面而泣。
赵桓拍马缓缓向前。陈丽卿、宿红裳等人想要跟上,赵桓抬手制止。
“一块巨石,放在大路中央,就是人人咒骂的障碍;但若是至于长城之下,那便是抵御外敌的牢固根基!”
“你并非没有才能,只是太过瞻前顾后,失去了本心,因此才有今日。”
“以前的大宋不适合你,现在的王庆同样不适合你!你若真想此生有一番作为,只有跟着本太子才能一展报负!”
太子?
吸力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赵桓。
赵桓轻笑道:“我现在距离你不到一丈,身边又没有其他护卫,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靠本太子,凭借自己的能力真刀真枪拼出一个前程;二就是拿下本太子,把本太子挟持到南丰府,封王拜将唾手可得!”
“本太子给你个机会,你选哪样?”
奚利盯着赵桓,双目圆睁,双手猛然紧紧抓住马缰。
停了一会儿,又缓缓松开了手,颓然道:“拿下你又如何?王庆只信赖他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我立了大功,封王拜将,也只会被他更加猜忌!”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承蒙太子殿下不杀之恩,奚利愿降,并将伊阙关献上!只求殿下能放我归乡!”
“怎么,失败了一次,就斗志不在了?”
“不!只因为小人的兄长还在西京,小人若是跟随殿下,只怕兄长再无生还之日!”
“哈哈哈!”赵桓笑道,“你多虑了!本太子收降你的事不曾走路半点消息,稍后再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伊阙关,同样也不会走漏消息,龚端又怎么会知道?”
“况且,本太子还等着你们兄弟二人你应外合,兵不血刃拿下西京,以成大功!怎么会舍得让你兄长出事呢!”
奚利大喜:“承蒙太子殿下高看我兄弟二人一眼,只要我兄长无恙,小人今后情愿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赵桓下马把奚利扶起,安慰了几句,奚利感恩不尽。
“殿下!请派一千军士替换我手下的人,随我入伊阙关,兵不血刃占了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