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的父亲了……达达罗尔,我的孩子,对不起……妈妈和爸爸,从一开始就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母亲最终死在自己长子,也是唯一子嗣的怀中,直到母的信使来接引母亲,直到母亲微笑着和自己道别……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一刻,达达罗尔才明白,有一种感情叫爱,有一种坚持叫等待,而分开这一切的恶人,以前叫‘暴君’,而现在……叫‘死亡’。
在那之后,达达罗尔带回来一个孤儿,有着尖耳朵的小孩子,他教导她努力的活下去,直到今年,她成为同龄人中最有天份的一员,与祭司一道重新踏上当年草原精灵向北的自由之路,由奴隶成为自由民的道路,是每一个草原精灵的孩子都应该走一次的道路。
我的女儿,你可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我要拉钟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又看了一眼那个外乡的孩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恩达米米·恩塔达,阁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个小家伙看了看四周:“阁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吗,这是在要拉动钟绳啊。”抓住了比自己胳膊还要厚的绳索,抬起头,看着那巨大的钟体,达达罗尔用力的甩动绳索,当钟响起,他听到了那个叫恩达米米的孩子的惊呼。
“不要惊讶,我的孩子,我是自愿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达达罗尔微笑着:“我们这些主教将以自己的灵魂之力牵动大钟,以钟为弦引动玛娜之海,它会护佑着殿区与周边,既使邪的入侵也无法改变这里的地貌,这是幸存者的乐土,我们自己也好,在混乱的空间外的人也好,拯救这座城市需要时间,牺牲不可避免,所以,我们要相信彼此,知道吗,恩达米米,不要放弃希望,那怕下一秒就是绝望,也要微笑,因为这人世间总有苦难。”
说到这里,达达罗尔看着自己的双手,在拉动钟绳的那一刻,达达罗尔就知道自己的血肉已经被元素之河所转化,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将不会停歇,直到灵魂于玛娜之海中消散殆尽。
然后,会有辅祭来接过绳索。
想到这里,达达罗尔看向了两位辅祭,他们的眼中满是泪水,但是那表情……是那么的坚强而又无畏。
父亲,你错了,那场伟大的战争胜利了,我们一家人却没能因此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以为你荣,父亲,无数像您这样的原住民与外乡人在那场伟大的战争中死去,但是你们最终结束了那场战争,从那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暴君可以生根发芽的土壤……父亲,您的孩子在今天,也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
也许,邪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也许,绝望有一天还会重返人间;也许,痛苦,绝望还有死亡有一天还会敲向这个世界的门,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也会有和你,和我,和大家一样的人站出来,这个世界从第一次降临时代开始,原住民也好,外乡人也好,所有心怀善意的人都不曾向邪恶与混沌低头。
现在也不会,因为会有无数的外乡人站出来,有人说,每一次降临,都是灾祸的开端,但是达达罗尔相信,正因为有了灾祸,才会是这些外乡人来到这片土地的原因,他们是灾祸的使者,也是这个位面的救世者,那怕其中有很多人并不这么觉得。
至于以后……达达罗尔闭上了眼睛,以后的事情,会有以后的人来处理的,他只需要完成他自己要做的一切就好了。
相信那个时候的人们,也会重复他们先辈的道路,拉动钟之绳,点亮夜之灯,传递生之火……用彼此的信念与血肉,将这一切的美好保存下去。
钟声在响,达达罗尔看着不远处的母祭坛,那边的钟响也在响着。
我的老朋友,亲爱的米纳纳,大家都叫你是老嬷嬷,可我见过你年轻时羞涩的模样,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留着辫子,流着鼻涕的小姑娘。
晚安,父亲,如果这一切还能重来,我与母亲,还会在那乡下的小木屋里,等着你。
晚安,女儿,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别让它从你的手中溜走。
晚安,我爱的这个世界。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