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城墙之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她却还活着,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她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再说她既然会留书信,证明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想必也有落脚的地方。既然她不想留下,自己又怎么能强求。
“不找了,由她去吧!”说完就转身径直回去了。
涂辰和水申看见赵清和回去了,无奈也只好跟着进去了。虽然两人对于赵清和的想法不是和理解,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赵清和回到千禧阁里,直接就去了书房。
端坐在书桌前将被自己捏的已经起皱的书信,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地用手掌抚平。
然后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本较厚的书将其平整的放在里面。希望这样可以恢复这张纸本来的面貌。
然后起身将那本夹着信的书放到了书架最为僻静的角落里。连同心里的愁绪都一起放下了。
……
“公子,你要写字?我来帮你研墨。”
涂辰见赵清和把书放下之后,又坐在书桌前开始铺纸提笔蘸墨,知道他要写字,就赶忙走到书桌前研起了墨。
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只有墨锭与砚台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就这样过了半晌,赵清和的字终于写完了。他拿着写满字的信笺,待墨迹全干以后,就装进信封里。
“涂辰,我要你现在就把这份拜帖送到南门小巷郑先生府上去。去了不要多说什么,送完就回来。”
“是,公子。”
涂辰没有多问什么,就领命离开了。因为他觉得公子还能想到老爷吩咐的事情,心情应该还可以。所以自己的心情跟着也就好了起来。
而范傅承这边,自从破晓时分出了零园,步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久,她才走到了城内。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范傅承心里也是愁绪万分。因为她并不是像赵清和想的那样有地方落脚。
她前十八年一直待在皇宫里,就连上街这都是第一次,更别说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那是因为在范傅承的心里,总觉得赵清和的身份不简单,或者他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再加上他对自己太过于强烈的好和关心,让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的自己如坐针毡,甚至感到了一丝丝的张惶恐俱。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要去找弟弟。
因为自从那日赵清和带自己去过墓地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之前和父皇母后约定好救承儿的事情应该成功了。
那日在墓地上她不止是在伤心哭泣,她还仔细观察了所有的墓堆。
在她的印象里当日在大殿上的人数和墓堆的数量是对不上的,除了自己单单就少了一个,而那一个极有可能就是承儿。
所以她决定出来,想去落翠宫看一看。能不能在那寻找到蛛丝马迹,从而证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现在出来之后她才发现,外面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干什么都要银子,自己又身无分文,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
现在看来自己必须先找个事情做,挣一口饱饭才能有力气去找承儿。
“你好!请问哪里可以挣到银子?”就这样范傅承开始在大街上逮人就问。
“不知道。”
“不明白。”
“别问我。”
……
每个人都像看见神经病一样,没等范傅承开口就被回绝了。其实这并不能怪那些人绝情,冷漠。
因为她问的那些人不是穿着补丁粗布麻衣的妇人,就是衣衫单薄勉强可以糊口的农户。
而她却是一身的锦衣华服,气质又那么典雅出尘,相比之下能不被当成神经病嘛!
可即便这样,范傅承还是没有气馁,继续沿街往前问去。
终于再问到第二十个人之后,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瘦瘪的男人走到范傅承的身边主动问道:“姑娘,想找活做?”
范傅承见有人主动和自己说话了,满心欢喜。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沉着。
“对。”
“我看姑娘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好我这里有个活,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干。”
男子瘦瘪的脸上因为笑容挤出了好几行皱纹,看起来就像百年的老树皮一样。
“什么活?”范傅承尽量压制住内心的窃喜,依然平静地回道。
“不是什么重活,就是城内大宅里服侍人的。伺候他们穿伺候他们吃就行。”
范傅承眉眼一转,心想这不就是侍女的活嘛!前十几年自己都是被人伺候,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自己伺候别人了。
“好,我愿意干。”
男人见三言两语范傅承就爽快地答应了,脸上的皱纹挤得更多了。那双老鼠眼因为笑容都眯成一条缝了。
“好,姑娘真爽快。那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