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我好开心!”太平公主的脸蛋儿红朴朴的,仰起头来眼睛湛湛发亮的看着薛绍,柔声道:“我们今天喝两杯酒,庆祝一下好吗?”
庆祝?
薛绍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的病还没有好吗?”太平公主轻声道:“不喝酒也没关系,我们以茶代酒便可!”
“不是。”薛绍面带微笑的,轻声道:“你难道忘了在这次事件当中,有一个人死了?不去祭奠也就罢了,如果还庆祝,岂是良善厚道之举?”
“……”太平公主顿时愕然,欣喜的表情也了黯淡了几分,幽幽的道:“归根到底,你还是要怪我……你当真很喜欢张窈窕吗?”
“没有。如果我当真喜欢她,就不会将她从府里赶出去了。”薛绍淡然道,“只不过一夜夫妻百日恩,张窈窕主动垂青于我,对我只有付出也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现在她死了,我却升了官……我这个六品官职,还真像是张窈窕的一条性命换来的!”
“你千万别这么说。”太平公主皱了皱眉头,“你的六品官职是‘禁中对策及高第’,皇帝陛下亲手下敕封授的。我与天后都曾亲眼见证。”
薛绍轻叹了一声点点头,“那终归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太平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做得不对……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弥补?”
“不用你弥补。”薛绍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弥补不了张窈窕什么了。我只想,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什么事?”
“让她,入土为安!”薛绍转头看着太平公主,“你同意吗?”
“甚好。”太平公主面带愧色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你去办吧!……改日若有机会,我再到她坟前烧一炷香。”
封建礼制,君不祭臣、夫不祭妻。
大臣死了,皇族尚且不用去吊唁和祭奠,太平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算是难得。
“殿下,烧不烧那一炷香,都不打紧。”薛绍微微拧眉,凝视着太平公主,“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第二个张窈窕。”
“我指天发誓!”太平公主指天竖起二指,正色道:“保证,绝不再有!”
薛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吁出,点了点头,“如此,才真是善莫大蔫!”
……
太平公主不再坚持饮宴,薛绍将御赐端砚与《六军镜》挎上马鞍,骑着威龙回了家里。
他刚刚下马还没有进门,府里的仆僮就惊喜的大叫,“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薛绍斥了一声将马缰交给仆僮,迎面就看到月奴飞奔而来,在她身后不远处则是跟着李仙缘与虞红叶。
虞红叶也来了?
“公子,你、你……没事吧?”月奴跑上前来,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薛绍。
“月奴,习武之人胆大心细,你怎能如此慌张?”
“月奴知错!”月奴咬了咬嘴唇,眼无比的热切似有千言万语,轻声道:“月奴实在是太担心公子了,因此言语莽撞行为失据,还请公子恕罪!”
“我很好,不必担心。”薛绍微然一笑,指了指马鞍,“去将马鞍上的东西取下来,小心搬到我的书房去,务必谨慎保管!”
“是,公子!”月奴心头的一颗大石总算落地,欣然一笑长吁了一口气,方才还闷闷不乐萎靡不振的现在仿佛就有了一身的力气,袖管一撸就忙活去了。
“薛兄,情况如何?”李仙缘上前来问道。
虞红叶落后李仙缘一步,对薛绍微笑的拱了下手没有说话,十分低调的守着一个商人的身份。
薛绍没有回答李仙缘,对虞红叶微笑道:“虞姑娘怎么来了?”
“市井之中谣言蜚起,红叶担心公子安危,因此特意来看望公子。”虞红叶拱手道,“如今看到公子无恙,红叶也就安心了。”
薛绍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次事件让我卷入了一个凶险的事非漩涡之中,虞红叶却能不避嫌疑的亲自来我府上探望,倒是仗义!
“薛兄,情况到底如何?”李仙缘急巴巴的道,“你倒是快说呀,可别急死小生了!”
薛绍大笑,“若能将你急死,则是最好!世间便能少一棍祸害,天下女子也能多一分安稳!”
“呃!……”李仙缘尴尬又羞愤的涨红了脸,干笑了几声,说道:“薛兄都有心情拿小生来取笑了,可见已是安然无恙。如此,小生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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