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幸得是薛公子。若是旁有别的男人,我还真饶不了你!”郭元振是个磊落爽直之人,直言说道。
柳司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又赔了一阵礼,小声哀求道:“薛公子,你看此事,如之奈何?”
“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薛绍也只能如此了。
“等——等一下!”郭元振又一把将薛绍拉住了。
“怎么,你又有别的想法了?”
“那是。”郭元振笑嘻嘻的对薛绍暗语道,“陈姑娘心仪于你,我是万不敢亲近了。不过她身边另有一个穿着粉色罗纱的年轻女子,虽然姿容不及陈姑娘漂亮,但是和我很有眼缘。我是一眼就看中了。就是不知那是哪家的姑娘,是否婚配了?”
薛绍一听,乐了,“这还不简单,问!”
于是薛绍就向柳司马打听。柳司马一听,当场一愣,随即就乐开了怀。
“不瞒薛公子与郭将军,那正是老夫的幺女,小字英娥,年方十七略长于陈氏。她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今日相亲,她便一同来了。”柳司马满面春风暗自欢喜,小声道,“小女英娥自幼养在深闺,却一向眼高于顶,非当巨英雄不嫁,还特别喜欢烈马长枪驰骋疆场的好男儿。因此年过十六仍未出嫁,老夫与内子还一直着急呢!”
薛绍与郭元振一听,心中顿时了然。
按常理来说,如果柳司马真是要巴结薛绍,他大可以将自己的亲女儿献上来,不必便宜了家里养的便宜外甥女。但柳司马是比较传统的文人仕大夫,爱面子、好清高,他好像有点扯不下这张老脸把自己的女儿献给别人做妾,达到攀龙附凤的目的。
如此说来,柳司马还算是个清高厚道之人。
薛绍心里一合计,或许柳司马还是有点不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别人做妾,那么嫁给郭元振做正妻,不是正当合适了吗?
一拍手,薛绍就这么决定了,“柳司马,郭兄,此事正是歪打正着、天作之合。不如就让我来做媒,让柳英娥嫁给郭元振做正妻,达成这棕婚事,如何?”
郭元振一听,嘴上虽然不言,但顿时心花怒放!
柳司马也是欢喜,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京城来的郭元振,对他柳家来说当然是好事。再者,郭元振虽然不及薛绍这样风靡万千,但也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最让柳司马这个儒家仕大夫看中的是——郭元振是进士出身。
时下有一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大唐的进士科是非常之难的,五十岁中了进士还会被人夸是“少年得志”。
郭元振年仅十八岁就高中进士,这绝对是“少年天才”级的人物。现在又从戎立武当了将军,还是薛绍这种天簧贵胄的好兄弟,这不是文武双全、前途无量吗?
对柳司马来说,郭元振绝对就是一条挖空心思也钓不来的金龟婿啊!
“老夫倒是很愿意将小女嫁与郭将军。郭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也必是小女的如意郎群。就怕郭将军……嫌弃?”柳司马心中大喜,但嘴上很是谦虚。
薛绍就笑了,分明是王八绿豆看对了眼,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郭元振,你怎么说?”薛绍还是象征性的问了。
郭元振二话不说,当场一跪,“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柳司马这下可是欢喜坏了,连忙上前扶起郭元振,再也忍奈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拉起郭元振的走就去和他的宝贝女儿柳英娥,见面去了。
薛绍心里乐啊,成人之美,而且是两全齐美,好极好极!
“公子,那个陈氏怎么办?”月奴傻兮兮的问道。
薛绍一扭头看向她,眨着眼睛笑道:“怎么,你倒是很想有个人,来跟你枕头?”
月奴一愣,这才知道自己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脸上通红连忙转过了脸去,到处瞎瞟了。
薛绍呵呵直笑,本来我就没心情在这种时候拈花惹草。此次北伐,说白了我就为了“证名声、求功德”而来。任何可能有损名声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
树大招风,行军在外私下纳妾,这要是被军队里的人或者朝堂之上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会指责我薛绍道德不昌、身行不俭。尤其是我现在与太平公主有婚约在身,“男女作风”问题最是容易被扩大化,最容易被人拿来攻讦。
所以,绝对不可为图一时之淫乐,而坏了大事。
柳司马一番好意献女作妾,我薛绍若是拒绝会显得不近人情矫揉造作。将其献予兄弟为妻,则是既收下了人情也杜绝了攻讦,算是无奈之下想出的“两全齐美”之法。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养在深闺的陈氏早就心仪大名鼎鼎的“蓝田公子”,这恐怕是他舅舅柳司马都不知道的。郭元振跑去相亲碰了一鼻子灰,结果却又相中了柳司马的亲女儿。然后嘛,这门婚事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防患于未燃且能成人之美,多么愉快的结局。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就是这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