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隐藏在夜色之中,像无声的幽灵那样飞快的向北飞奔,直到前方再度出现一座更大的城池,方才停歇。
薛绍与吴铭的身手及体力,都是一样的出类拔萃无予伦比。此刻矗立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延州的治所,延安县城。
“公子是想进城看到一些,钦差大臣看不到的东西么?”吴铭心中已有所悟,于是问道。
“还是你这位老斥侯了解行情。”薛绍笑了一笑,说道,“延州行为反常,一定内藏玄机。相信钦差大臣抵达延昌的消息会很快传到延安,我要趁他们做出下一步反应之前,把该查的东西都先查个清楚。一但我以钦差大臣的面目出现在他们眼前,很多东西就都会隐藏起来了!”
“公子睿智!”
薛绍不由得微然一笑,和吴铭这位大师级的“唐朝特工”出来执行任务,绝对是默契又省心,换作是月奴都还多有不便。他举目看向延安城头,上面火把林立不时有巡逻的卫士走过,看来戒备颇为森严。
但是这种程度的戒备,对于吴铭这种级别的老斥侯和薛绍这样的特种兵王来说,实在是有些小儿科了。两人没有花费多大力气就潜进了城内。随后,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来了一番超专业级的易容改扮,摇身一变成了两个破衣烂衫的流民藏进了黑暗之中。
延安城并不大,但比延昌县繁华多了。二人先把城内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州城延安是外紧内松,表面看来厉兵秣马对外防范甚严,实际上城内是一片松弛,值此深夜仍未宵禁也没见到几个巡逻的卫士,酒肆一带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甚至有那么一点歌舞升平的意味。
这样的气氛,显然和战备警戒相去甚远!
薛绍知道自己算是来对了,这延安城里一定大有猫腻。一番商议之后二人兵分两路,薛绍直探刺史府,吴铭则是去了酒肆人最多的地方打听消息。二人约定无论有否收获,或汇合或单走天亮之前必须脱身离城,在延昌县城外的废庙碰头。
刺史府不难找,薛绍很轻松的就翻了进去。有些日子没有干这一类差事了,重操旧业的薛绍非但干得轻车熟路,还有一种久违的刺激感。他已在大唐的官场上混熟,知道一般的刺史府至少有四进天井和院落,最里面的一层才是刺史的办公官署。他决定先去那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没有再想办法另行打探。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薛绍刚刚摸到第一进院落就听到了一阵夸张的喧哗之声。
这一片喧哗之声在曾经的“蓝田公子”听来是非常的熟悉,其中有斗鸡的呐喊和行酒令的呼斥,也有赌博之人怒拍桌子的叫骂,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哀号和专业到夸张的叫春。
薛绍可就纳了闷了,这里可是刺史衙门的公堂所在,怎么会变得像是赌场窑子了?
小心翼翼的隐蔽行藏,薛绍最大可能的靠近了公堂悄悄的观察。他发现,平日用来升堂问案的公堂之内,聚集了大约二十来个身穿铠甲或是军服的男人,摆了很多张军队里惯用的火头桌。这些原本是供火头军切菜剁肉的长条木板桌,被公堂里的那些人当成了赌桌、酒桌和洞房里的大床。有六七个女人被剥光了扔在桌子上任由这些军人轮番凌虐,看似其中或有妓女或有强掳来的平民女子。
薛绍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等待捕食的猎豹,静静的观察着那些人。他心想,按常理来说,大唐地方州县的政权与军权是绝对要分离开的,刺史府与军府形成相互的衔制,一般不准互通往来否则会有军政勾结的不轨之嫌。看眼前这情形,延州府的军人都跑到刺史府的公堂上来吃喝嫖赌了,明显已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薛绍观察了一阵,不难从这群军人当中认出了他们的头领,其他的军士都称他为“邓果毅”——姓邓的果毅都尉。
果毅都尉是地方军府的二把手,算是地方上不小的武官了。
邓果毅今天的手气很背,输了斗鸡输骰子,输了樗蒲又输簸钱,就连行酒令也输得稀里哗啦。但他没有像其他的军士那样赌输了就爬到那些**的女人身上撒气,而是接连再赌,直到赌得身无分文他才大骂了几句别人作弊然后走出了公堂,步履颇为烦躁的往内进院走去。
薛绍很小心的跟了上去。
邓果毅一路穿行无人阻拦,直到走过了四个天井到了最里间的院落。那里有一间房里亮着灯,隐约传出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调笑的声音。薛绍知道,理论上那应该是在喝花酒。
邓果毅挺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倒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薛绍躲在暗处向内一看,有个年约五十的中年富态男子,左拥右抱两个衣衫单薄坦胸露乳的年轻女子,已是喝到半醉。很显然,这两名女子比公堂里的那些姿色身材都要好多了。
“哈哈,你又输光了吧?”中年男子显然是见惯了邓果毅的这副德性,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们快给邓果毅消消火!”
邓果毅也当真不客气,不由分说的就脱下了自己的裤子,提起其中一个女人让她扶在墙上屁股对着自己,劈劈叭叭旁若无人的就干起了苟且之事。中年男子和另一名女子发出阵阵淫笑,两人也开始剥衣去衫的苟且乱来了。
薛绍恨得牙痒痒,真他妈的晦气,千万别长针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