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将军们一同应喝。
薛绍说道:“可是朝廷做出这样的安排,必有朝廷的道理。我们这些将军,必须服从。如若不然就将导致军队生乱甚至哗变,由此国之将乱。这必然不是裴公生前所愿。我们就算是怀着一腔好意,也会办了坏事。裴公在天之灵不会安息,甚至还会因此而蒙羞。”
将军们都沉默了,很多人都开始摇头叹息。
“李将军。”薛绍走到了李多祚的面前,抱拳拜了一拜,说道:“陛下命令你率军去往洛阳护卫东都,必有深意。你不必生疑,务必全心全意做好这件事情。”
“李某一介番将,何德何能继承裴公之位?”李多祚很苦恼,小声道,“这件事情,本不该是由你来担纲么?”
薛绍微自一笑,“不必多言,你只管去做。”
“好吧……”李多祚叹息了一声,“李某,听命行事。”
薛绍又走到了薛楚玉的面前,“兄弟,去了洛阳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余下之事,不必多想。”
这句话既是说给薛楚玉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将军们听的。
薛楚玉会意的点了点头。薛绍的意思他太明白不过了,只管自己份内之事,就是叮嘱他千万不要卷进“政变”之类的政治事件中去。保留清白之身,不要沾惹**。
“薛绍在此拜请,诸位同僚都听从圣旨号令行事。”薛绍对着众位将军抱拳拜了下来,“就当是为了裴公的一世清名——拜托了!”
众将无奈,只好都一同抱拳应了诺。
“愿从副大总管号令!”
李显傻了眼,眼前有圣旨,这些将军们居然说“愿从副大总管号令”!
薛绍走到李显面前抱了抱拳,“殿下,众将无异议,愿从圣旨号令行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李显如释重负的擦了一把冷汗,郑重的将圣旨交给了薛绍。
薛绍接过了圣旨,凝视了片刻,苦笑一声,“众将务必依令而行……就此,散了吧!”
将军们都沉默无语的鱼贯而出,走出了帅帐。
库狄氏走到薛绍面前来拜了一礼,“薛将军,朝廷已有安排,我即将扶先父灵柩去往闻喜老家安葬。不知薛将军,作何安排?”
“我当然是与夫人同去。”库狄氏需要帮手,薛绍也正是求之不得,难不成还真的留在长安,在裴炎手下天天穿小鞋?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给裴公操办丧事,为他守墓!
李显这下机灵了,忙道:“薛将军,圣旨命我选派专员负责抚养裴公的子嗣,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由你来办理,如何?”
“求之不得。”薛绍拱手一拜,“谢殿下恩典!”
李显嗬嗬直笑,“应该的、应该的!”
李显的这副憨态让薛绍有点哭笑不得,对他道:“殿下,裴相公那处,还请殿下代为周全。”
“这个,你大可放心!”李显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能为薛绍办点事,大有一点受宠若惊,忙道:“你只管去往闻喜县,好生操办裴公葬礼。裴相公那边,我会为你说情、替你请假。但凡葬礼有何所需,只管找我。我定当尽力相助!”
“多谢太子殿下!”薛绍与库狄氏一同拜谢。
李显又是一阵嗬嗬直笑。
当天,薛绍就与库狄氏带着裴行俭的灵柩,离开了军营去往闻喜县。
所有的西征军将士,一同列阵相送。
哀怮的哭号之声,响彻整个渭水河畔。
与薛绍同行的,只有吴铭、月奴、牛奔,还有郭安和他麾下的二十名亲随斥侯。
看着薛绍一行人孤零零的走出大军营,李多祚连连摇头叹息,对他身边的薛楚玉说道:“薛将军,朝廷怎会做出如此安排?裴公仙去之后,众望所归,不是应该由薛公子接掌裴公留下的职位与兵权么?”
“我不知道。”薛楚玉的回答很简洁。
“我隐约感觉,这其中仿佛有侍中裴炎的手脚。”李多祚皱着眉头说道,“那一日,薛公子本来是要亲往洛阳报丧的。听闻此事之后裴炎就把薛公子叫到了长安问话。薛公子一回来,就没有去洛阳了。现在,圣旨又安排薛公子留守长安听命于裴炎行事,连去洛阳面圣的机会也不再给薛公子。这怎么看,都像是裴炎在使坏!”
“这等事情,我从不打听。”薛楚玉仍是这样回答。
“罢了,不说了!朝廷上的这些事情,不是我等粗鲁武夫所能理解的。”李多祚摇头叹息,“只是可叹,任凭我等将士雄心万丈,却只是盼来一场,曲终人散!”
“他一定会再回来的。”薛楚玉的话仍是简短,但是斩钉截铁。
李多祚深呼吸了一口,“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