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粮于敌,只能这么办了!”李多祚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一仗,我军要有必胜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才能与敌一战!”
“每一战,我们都必须是这样。”薛绍拍了拍李多祚的臂膀,“李将军,你的年齿虽然不高,但却是我们当中最有大仗和硬仗经验的沙场宿将。这个任务,责任重大凶险异常,我只能拜托你了!”
“大将军放心!”李多祚抱拳,郑重应诺,“李某虽是一介无名小卒,但以往追随裴公,确实已经打惯了这样的恶仗——‘交’给我!”
“好!”薛绍抱拳回礼,又道,“薛楚‘玉’!”
“末将在!”薛楚‘玉’雷声应诺,把他近旁的郭元振都吼得捂耳朵了。
“虎将也!”薛绍笑了一笑,说道:“你先放松一点。”
“好吧!”薛楚‘玉’也笑了一笑,抱拳道:“请大将军下令!”
薛绍说道:“我们朔方军真正的‘精’锐骑兵只有两万,我早就全都‘交’给你了。现在,我命你率领麾下的跳‘荡’军紧随李多祚的身后,随时接应。但有一个原则,敌军后方接应的主力骑兵不出你也不许出来,以免被人反突袭、反包围。敌若动你再动,两翼齐飞掠阵‘乱’敌为主,杀敌追击为辅!”
“大将军,万一李将军的情况万分危急,如何是好?”薛楚‘玉’问道。
李多祚抢先说道:“兄弟你听着,哪怕亲眼看到我战死了,敌方主力未出你也不许出来!——大将军的将令,必须执行!”
“好,我知道了!”薛楚‘玉’退后一步,郑重抱拳雷声应诺,“末将,得令!”
郭元振浑身一弹,又捂住了耳朵。
“郭元振!”
“在!”
薛绍拿出一枚令箭给他,“给你一千人马带上三千民夫,连夜把李多祚卸下的一半粮草秘密转移收藏贮存。我把十万大军的胃,‘交’给你了!”
“是!”郭元振正‘色’应诺上前接令,说道:“大将军,时间紧迫,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去办事了?”
“去吧!”
李多祚和郭元振先行走了。
“独孤祎之,沙咤忠义!”
“末将在!”
薛绍拿出令箭,说道:“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名主战陌刀兵,独孤将军为先沙咤将军为后,相隔开来分为前后两阵,依次列于薛楚‘玉’身后伺机而动。薛楚‘玉’不动,你们也不许动;当确定薛楚‘玉’的骑兵出击于两翼并且已经将战斗打响,你二人再依次率陌刀兵投入战斗——切记不可一拥而出,前方已有李多祚将军所部在与敌军纠缠近战,不要冲‘乱’了己方阵角、‘乱’了己方军阵!”
“是!”独孤祎之与沙咤忠义应了诺,领了令箭也出去点兵做准备了。
张仁愿见众将都领了号令自己却落下了,连忙问道:“大将军,属下该做点什么?”
薛绍笑了一笑,说道:“你是监军御史,当然是与我一同坐镇中军指挥全局。”
“大将军,我请命出战!”张仁愿抱拳道,“我虽名为御史,但早把自己当作一名战士!我肯求配属于薛楚‘玉’将军麾下充一名骑卒,一同上阵杀敌!”
薛绍笑了,“张仁愿,我知你立功心切,但这一场遭遇战非比寻常。你不熟悉跳‘荡’军的战法与号令,夹在薛楚‘玉’等人的身边茫然无措进退无由,被自己弟兄的马匹踩死都极有可能,同时也会极大的影响他们的战场发挥。所以,我不会让你去。”
张仁愿愣了半晌,说道:“那我请求大将军,许我追随李多祚将军充任步卒先锋,哪怕是扮作押粮的民夫也行!总之,我万般肯求参加战斗,求大将军成全!”
“我会给你机会的,何必急于一时?”薛绍有点不耐烦了。
“大将军,请不要对我令眼相待!我渴望真正成为朔方军的一员!”张仁愿苦苦哀求道,“我虽然迫于家父压力图考进士出身,但我从小真正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杀敌报国的军人!——万望大将军,成全!”
说罢,张仁愿五体投地的对薛绍拜倒了下来。
“帅帐之中,何来许多讨价还价?”薛绍大喝一声,“轰出去!”
“是!”两名护卫中军帅帐的中侯武官上前,左右拖起张仁愿就使劲往外拉拽。
张仁愿傻眼了!
薛绍凶巴巴的瞪着他,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叫李多祚的人来,把这个咶躁的新兵竿子带走!”
“谢大将军!谢大将军!谢大将军!!”张仁愿大喜过望,被倒拖出去的时候也在对着薛绍一拜再拜。
“宰相擢于州郡,猛将起于卒伍。”薛绍微然一笑,自语道,“这个张仁愿,或许真是天生就属于军队的!”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