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史?李长史呢?——来人,快将李孝逸叫来!”武承嗣表现出了比薛绍还要高昂的战斗热情,忙道,“兵马钱粮,会尽快拨送到薛老将军的军中。薛驸马,薛老将军,河北一役……就完全仰仗二位高才了!”
说罢,武承嗣还恭恭敬敬的对薛绍与薛仁贵,拱手一长拜。
薛绍与薛仁贵各自回了一礼,稍作客套之后马上告辞离去。
一路上薛仁贵沉默不语,快要到了军营时他突然说道:“薛驸马,今日若非有你在此,后果不堪设想。休说得到多余的兵马钱粮,恐怕老夫这颗白头都是难以保全。薛驸马非但能征惯战还身怀此等智异才,着实令老夫惊叹哪!”
“老将军,我不过是摸准了武承嗣贪图军功又害怕承担罪责的心理,顺势使了一个雕虫小技而已,完全上不得台面。”薛绍笑道,“大约是在京城的时候和这一类小人交道打得太多了,不知不觉之间,薛某就学会了一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雕虫小技。说来惭愧,惭愧啊!”
薛仁贵微微一苦笑,“老夫年轻时若能将此等雕虫小技学得一二,今日何至如此?”
薛绍只是笑了一笑,心说薛仁贵为人耿直刚烈嫉恶如仇,为将一生没少背黑锅也没少被人陷害,乃至于功高盖世名垂青史,却被贬废了十年有余。难怪眼下他对“雕虫小技”的吐槽,是如此的满怀悲愤和无奈啊!
武承嗣拍了板,李孝逸办起事情来效率都高了很多。当天夜里,大量的粮草辎重和五万新军,全都一同交割到了薛仁贵的手中。
河北战事发起之后,武承嗣从京城带来了近万人马,又在并州聚拢河北各州各府的府兵,同时还发布诰令征召了一批新军,总计将有七八万人。眼下武承嗣比薛绍和薛仁贵还要更加渴望收复云州打败突厥,于是一口气拨给了薛仁贵五万人马。
对此,薛仁贵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仰天长叹……雕虫小技,竟能如此!
次日,薛仁贵火速率军开拔直奔代州,薛绍一路同行。
有件事情薛绍仍是放心不下,那就是给薛楚玉找的药材,一直没有凑齐。但河北战事紧急,他必须和薛仁贵一同前往代州。于是临行之前薛绍将十名得力的部曲留在了太原,命其全力督办此事,尽快给出结果。
一路上薛绍都因为牵挂薛楚玉,而有些闷闷不乐。
中途歇马之时,薛仁贵主动问起,“少帅仿佛愁眉不展,不知有何忧思?”
薛绍微微一苦笑,“实不相瞒,我在担心楚玉的伤病。”
“哼!”薛仁贵冷哼了一声,“犬子无能累及三军,竟还劳动少帅费,老夫真是万分惭愧!”
“咳!……”薛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薛仁贵是楚玉的父亲,难不成自己还和他争论一番?
“少帅放心,犬子之病无须任何药石,老夫能治!”薛仁贵一拍膝盖说得斩钉截铁,“其实老夫早已派了家臣部曲去往朔州,将犬子搬到代州歇病。待我大军抵达代州,看老夫药到病除!”
“哦?”薛绍不由得吃了一惊,“老将军,还精通医术?”
薛仁贵微微一笑,笑得颇怀秘,“到时,少帅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