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元珍就是着了艾颜的魔!”默啜没好气的道,“你可知道,上次元珍派人去和薛仁贵交换俘虏,居然允许艾颜偷偷的一同去了?”
“哦,有这事?”咄悉匐一惊。
“这都不知道?看来,就你最笨!”默啜骂道,“艾颜去代州能干什么?还不是会他的小情人薛绍!两人早就有了一腿,说不定那孩……”
说到一半,默啜嘎然而止。
无论如何,“之子”的话不能被打破,不然凝聚草原各部的精图腾就要倒塌。默啜再如何对元珍不满,也不会傻到要去拆自家的台!
“唔……唔!”咄悉匐也没有说破,但是连连点头以示会意。
“元珍为了那个女人,已经蠢到无可救药了。他肯定是听信了艾颜的蛊惑,让他不要与薛绍交战,这才下令让大军撤退。”默啜说道,“三弟你想想,国家大事哪能经受儿女情长所摆布?如今唐朝河北空虚,竟然需要薛绍千里救援才能勉强支撑过来。我们虽然在朔代二州损失了一些兵马,但那不过是一些次等的控弦之士、其他部族的私兵还有新募的柘羯散勇,我们突厥人自己的附离精锐仍然握在我的手上,仍然元气未伤!”
突厥汗国的兵马分为三大部分,主要组成部分是控弦之士,是由各部族的普通牧民组成;有一部分是从其他各个游牧民族花钱雇来的职业骑兵,称为“柘羯”。最精锐的兵马是直属于可汗的侍卫之士,称为附离,“附离”就是狼的意思。如今,突厥汗国的精锐附离(也称狼骑)全都归属于默啜的统辖之下。
“有道理!”咄悉匐这下点了点头,“薛绍运气好,突然杀到朔代二州,刚好捏中了两颗围城打援的软柿子。如果他和二哥麾下的狼骑正面相抗,必定惨败!”
“大哥一路建立汗国统一草原各部,绝大多数功劳都归了元珍。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一为叶护一为设,但因为功劳不大全都受制于元珍,岂不憋屈?”默啜说道,“这回咱们就不听他的,自己回去和薛绍打一仗,定要击败唐军。若能杀了薛绍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杀不了,挫一挫他的锐气也好。朔代两战之后,薛绍的名气更大了,关于他的那个传说在我们的军队里越传越邪,说什么薛绍就是今后几十年里所有草原人的噩梦,这让好多部落首领和将军闻薛绍之名而变色——我偏就不信他的邪!我偏就屠了云州向薛绍示威挑衅,看他能耐我何?”
“话说回来……二哥!”咄悉匐有点担忧的道,“元珍下令,不许我们滥杀平民和俘虏。二哥却把云州给屠了。回去之后会不会……”
“就你胆小如鼠!”默啜喝道,“只要你我兄弟二人同心协力,我就不信元珍还能唆使兄长对我二人不利!”
“对!”咄悉匐狠狠一咬牙,“用汉人的话说,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才是我的好弟兄!”默啜笑眯眯的拍了拍咄悉匐的肩膀,“别多想了,跟为兄挥师而回,和薛绍决战一场!”
“等一下!”咄悉匐忙道,“怎的是和薛绍决战,唐朝的河北元帅不是薛仁贵吗?”
“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默啜大笑道,“至从裴公去世、恶来调任京城,唐朝已经没有名将可用,于是就假借薛仁贵之名镇住河北,让外族不敢入侵。其实薛仁贵十年以前就被唐朝的皇帝贬废了,早就死在了流放之地——象州。”
“真的?”咄悉匐连连眨眼十分怀疑,心想这不会是兄长的诡辩,只为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吧?
“我的好弟弟,这当然是真的!”默啜咧着嘴嗬嗬一笑,“你想一想,如果河北真有薛仁贵,我们攻陷云州、兵困朔代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他老人家大显威呢?如果河北真有薛仁贵,薛绍还犯得着千里来援吗?如果河北真有薛仁贵,他们还会放弃三州退守太原去当了缩头乌龟吗?——由此可见,唐朝派来坐镇河北的那个薛仁贵,就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元珍却因此被吓破了胆撒腿就跑,你说可不可笑?”
“二哥所言即是!”听默啜这么一分析,咄悉匐打消了心中顾虑,“就听二哥的,咱们杀他一个回马枪,去干掉薛绍!”
“对,就是要干掉薛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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