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有些烧心,此时更是不能多饮了……沈渊只做做样子抿了小半口,已经觉得开始头昏脑涨,脸上似乎也开始发热。这真不是什么好事,看来是必要叮嘱柳师傅,以后冷香阁中再不可有青梅酒了。
“美人当赏之不是?何况冷面花魁的芳名,凌某可是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以相见,自然要好好欣赏……”折扇公子言语间意有所指,笑着微微怂肩,撂下酒盅,又把折扇合上,指于额角一记复又放下,单手押回桌面上,以五指相继敲打着。
听了这话,倒是沈渊开始尴尬,知他意指当年自己伤人之事。陈年旧账,早不想再提,她只得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不欲因此起争执:“当年荒唐,不过是晏儿年轻气盛,看不惯登徒子做派罢了。何况那次之后,我也不再见人了,只是一心闭门思过。”
折扇公子听着她如此回答,绷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年轻气盛,在下佩服、佩服,不过——”折扇公子话说一半,复抬双目直视她面孔,“冷香阁以新酒随意替换往日佳品,难道对生意毫无影响?”
这话俨然又是双关了,可沈渊有意不接话茬:“冷香阁并非酒肆,来往客人又不是为了讨口酒吃的。”说着伸手扣住那不安分的折扇,“正如今日,公子莫非会因为这青梅酒,就要出了冷香阁?”
折扇公子见状只好松开掌心,任由沈渊按于折扇上,随之笑意反增:“冷香阁的冷面花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今日凌某在这儿,是讨不到半分好处了。”说话间,起身步至冷香花魁身侧,把她方才放下的酒盅抢过,故意俯下身,靠近她面孔跟前,就着唇印的位置一饮而尽。
沈渊哪里见过这样的招数,又有烧心在先,不由得红了脸。担心自己又会一时冲动惹出祸事来,她只好松手起身,侧首低眉避开对面目光,放软了姿态温言以对:“公子方才还说那青梅酒不够醇厚,怎的又贪杯了。”
说着,她抬手过去,欲拿回那酒盅,却也不敢十分用力争夺:“青梅酒虽适口,后劲却大,饮多了是会烧心难受的,公子还是放下吧。”
“那又如何?有美人儿在侧,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就算杯中为苦水,也觉甘甜。”调笑间,折扇公子见冷面花魁难得一副娇羞模样,说不出的好笑,只是拿起酒壶往酒蛊中再满上,反手捉上女子皓腕,明显地因着触手凉意顿了一顿,“何况,就算醉倒房中,姑娘也绝不会置之不理不是?故此有何不可?”
“你——”沈渊果然恼了,一挑眉欲呛回去,然而话还未呛出口,脑中便有些发懵,想必是白日贪饮的恶果赶在此时发作了。
罢了罢了……她强压下情绪,低眉垂首不去看人,复又放软了语气,好言相劝道:“公子怕是已经薄醉了,还是请先松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