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是真的存心讥讽,没成想折扇公子脾气急躁出奇,立时又恼了起来,一把捉了她左手手腕,另一手撑着软榻,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颇为凶狠地瞪她了一眼:“不许走!也不许再提什么观莺,听见没有?”
“凌公子啊……似乎很喜欢捉人手腕吗?公子再不松开,晏儿这手,怕是就要废了……”骄傲如沈渊,这会声音也发着抖,眼圈红红盯着折扇,倔着脾气不让眼泪流出来,眼角一片亮晶晶,映着海棠花泪痣,有些好看。
此人,断非文弱之辈。
人前落泪告饶,委实让沈渊鄙夷自己。幸而,幸而,她尚是理智的,一下便觉出此人手上有茧,冲动之下用力一捏,她手腕关节处“喀喀”几声闷响,险以为脱臼。好啊,好啊……秋后算账,反而算成了一笔糊涂账。
“你以为我想!”折扇公子不知是否存心为之,仍要与她逞口舌之快,梗着脖子不肯放手,又要伸手去戳她额头:“笨死了你!你哭什么,你就说不走,我不就松开了!”
“好!我不走!”沈渊几乎在喊了,“我不走,我不走,可以松开了吧!”
幸而这不可理喻的人还算守信,沈渊不想与他废话,抬眼瞥了眼四下,瞧见桌上的酒壶,愤而甩袖而去,抽了丝帕,浇上烈酒,按在腕上裹着,凉浸浸的感觉瞬间钻进皮肉、沁进骨头缝里。
又痛又凉的感觉刺激得她轻吁几声,一扬脸正对上折扇眼睛,盯了片刻,她忍着痛慢悠悠开口:“难怪观莺会害怕……凌公子啊,来这风月场,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花魁好看的脸上尽是不加掩饰的讥讽。孤注一掷罢了,她今天就是要试试看,这位折扇公子究竟是真冲动、真无脑,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分明藏着一截狐狸尾巴。
凭他是谁,既然叫她这般狼狈,那么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查个明白。遇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儿,花魁墨觞晏可以忍耐不发,西北沈家的阿渊却不能。
果然,折扇公子被她的话一激,立刻变了面色,直冲着她瞪起眼,几步上前来扳着她肩膀,一把将她推到桌沿上:“说了不许再提观莺!你听不懂吗你?”
沈渊留了心,看他这几步身形步态,应当是习过武的。折扇公子看来是长了记性,推的这一下并不重,沈渊的后腰撞上桌沿,不算十分疼。
“观莺?什么听……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