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似乎不妥。”玉琳琅愣了愣,旋即反应迅速,“不过三爷,这样说可就像羞臊我了。我同晏姐儿,那是梨园里萍水相逢的交情,不过同病相怜,哪儿敢和您相争,三爷可别想岔了。”
凌亦珩捏着酒盅,不知是否酒劲上来,竟忍不住摇头苦笑:“她……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那天你邀她听戏,日后我问起来,她还像恼了似的,语气也急躁起来。”
玉琳琅挥挥手,扭头打发走了阿福:“还愣着呢?快点,把鸭子端下去,叫厨房添个酸萝卜老鸭汤,搁点砂仁,三爷醉了,好醒酒。”
小厮正愁主子们越说越离谱,听见吩咐,立刻点头如捣蒜,端着没动几筷子的句橘皮熏鸭子,一溜烟儿跑下去。只是这主仆两个都不甚了解,于周遭无人窥见处,三皇子随身的几个暗卫见此情形,亦是面面相觑。
除去星辰,还有个体格精瘦的男子,两人一样黑衣蒙面,潜行在暗夜中护主子周全。打长生观后,凌亦珩若前往冷香,必然只带星辰,使得此时的另一个男子对墨觞花魁其人并不清楚,只记得头一次见到,自家主子被小小青楼女儿好一顿戏耍,还有那花魁令人难以置信的背景。他不由得抬眼去看星辰,意在问询其中经过,却只得了师妹一对无奈且无可奉告的眼神。
玉琳琅是怎样想的,差不多星辰也是怎样想的——左不过暗卫们知道,花魁娘子也是西北嫡女;而主子对其有倾慕,更有帷幄,的事儿,只有星辰常看在眼中,最为心知肚明。
“我从来不会贪杯醉酒,玉笺,你胡言了。”皇子放下酒盅,大冬天里也打开折扇,冲自己面颊生风:“不过,做一道汤解腻也好的。你刚才说什么,要用酸萝卜?算起来,自打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离宫避难,我已经有近二十年,没尝过那个味道了。”
没有热水温盘,糟鱼头微微发凉,入口倒可以略作醒酒。没等玉琳琅回应半句,凌亦珩又为自己斟满:“在你这儿吃酒,当真比宫宴舒心畅意得多。”
“那还是我的荣幸。”玉琳琅垂眸,淡笑道:“三爷且看,除夕团圆,万家灯火却无一盏是为我们留的,只能互相做个伴儿,在这院子里借酒浇愁。不过转念想想,过了今日,就是新春,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只待过了除夕,还怕春风吹不过宫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