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欣赏着下面新誊写的一份诗句,忍不住摇头,“工笔太重,少了份真意。”
“主子!”
谢毓转过身躯,剑眉微蹙,“你怎么来了?”问完又想没事人一样,准备写下自己对于刚才那首诗句的见解,“没看见爷正在忙吗?不要那府里的事来烦本少爷。”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公主有和自己母亲之前产生了不悦的事情,谢毓问谁谁也不说,问下面的人也缄口不言,他气得头疼,这些日子不是谁在自己院子就是躲到朋友家去,这才得了这么一件麻烦的差事,抹不开嘴。
“主子啊,您这会是真的要回去看看了,府里真的出大事了。”
谢毓挥洒墨毫,“能出什么事?就算是出事,每回也没人肯告诉我呀。”
小厮知道自个主子是真生气了,可是府外此时可真有个砸门的主儿,爷不回去不行呀。
四周都是人,小厮也不敢明说,只能劝道,“主子,真的,您就回去吧,家里面真的出大事了。”
“不回去。”
谢毓想着昨个晚上,去见公主时吃的闭门羹心里头就不舒服。
“爱谁去谁去。”知道母亲做事有些时候刻板偏执,谢毓便想帮着点她,可是她不光不领情还总是……谢毓笔锋急乱了几分,放下笔,不愿再写。
小厮没有办法,只好附耳小声道,“主子,女侯来了,正砸门了。”
谢毓先是一愣,“砸门?砸哪家的门?”
谢毓见小厮眯眼五官扭曲的模样,眼睛睁大,简直不敢相信。
“去,把爷的东西带上。”
谢毓先是同自己朋友道歉,“子期,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告罪。”
晏子期扶起谢毓,“谢兄说的什么,要不是你的帮忙,我这儿还不知道怎么办了,倒是你家这是严不严重,要不要兄弟几个帮忙。”
谢毓想了一下关于那个女侯的传闻,果断摇头道,“不用了,子期,我先回去。”
晏子期看着好友谢毓匆忙的脚步,有些吃惊,这谪仙的谢十七郎什么时候被打下凡尘,多了几分烟火之气。
“子期?”
晏子期转身,见到那灰色大氅赶紧拱手施礼,“小国舅。”
“子期刚才在与谁说话?”灰色的大氅褪下交给身后的亲随,一袭月白色华裳的男子仅仅是单单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便夺去了楼上楼下所有人的颜色。
男子年纪不过十六,却辈分不小,在场沾了姻亲的不少人都得叫声“裴表叔”。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的傲气,这“表叔”二字到底是叫不出口,便都叫“小国舅”。因着原是裴皇后最小的弟弟,倒也不错。一来二去,无论是官场还是士林学子便都这般称呼。
“您可能没瞧见正脸,刚才那是十七郎。”晏子期没想到今日这聚贤阁居然将名冠京师的小国舅给吸引来了,顿时眉梢上扬,开心到压不住喜色。
“谢毓~”
晏子期瞧着那瓷白上玫瑰色的唇角微微勾勒,道出了其他的意思,“您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只是听闻郡主下了帖子,今日乐安要在府中延请寿安郡主,想必谢毓这是回去帮衬吧。”
淡淡的一句话,若是放在往常确实不大。可是这小国舅所到之处燕雀无声,皆是看着他一颦一动,楼上楼下倒是听个仔细。
这若是别人也还好,可这事的主角却是如今风头正胜的女侯,一时之间周围人心底打了几个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