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里打着茶,看着茶汤的浓淡,“你那时还小,府中事物繁琐,我也甚少出去赴宴,你自然是没见过也没听过那位的威名,那可是建康城内横行霸道的主儿,又有皇帝照应着,还有公主的娘亲,极甚一时。”
“那后面怎么也没了风声?”薛氏为老夫人帮递上茶具,“莫不是失宠了?”
老夫人笑了一声,“失宠?”王氏摇摇头,“不至于,在公主走后,先帝对他更好。”
“那时为何?”薛氏奇怪道。
“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连先帝都护不住一个人。”
老夫人看着碗里的茶汤,“一位身份尊贵的女人——北齐的嫡长公主。”
“那位不是嫁到北周去了吗?”
“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见老夫人起身,薛氏赶紧上前相扶,“那之前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老夫人拄着禅杖,自己慢慢地走着,薛氏跟在身边。
“公主自从嫁给顾相后面便一直未有生养,顾相膝下无子,但是与公主恩爱,从未与其它女子接触。公主顾忌顾相一脉后继无人,便广寻古方求子,一年给出的香油钱更是不少,但就是没有身孕。”
想着如今的顾大公子,薛氏问道,“这既然有了顾大公子,自然公主是寻到药方。”
老夫人点头,“确实寻到了药方,也为公主招来了灾祸。”
“难道公主不是因为常年求子寻药试药而亏损的身子?”薛氏问道。
“不是,这只是外面的言乱说辞罢了,真正的原因怎么可能让万民知道。我也是因为是你嫂子婆母的缘故,后来才知道这个秘幸。”
薛氏瞪大双眼,仔细的听着,这些她错过的风云。
“当年那位齐国公主,化名云遮月,游历各国,先后游经了北齐、北周、北凉、南梁,然后到了我们南陈。
这位化名云遮月的公主天姿国色,一路搅动了不少的风云,惹得天下贵族子弟为她倾倒,到了我们南陈也是一样。不少的贵族子弟为了见她一面不惜花费千金,可惜这位公主没能看得上眼一个。”
“那个邬哲喜欢她?”薛氏好奇道。
老夫人摇摇头,很是自豪的说道,“不,是那位公主,不,云遮月追的清河郡王。”
老夫人坐在塌上,旁边的小丫鬟接过禅杖,薛氏站在一边为老夫人捏着肩膀,“她堂堂一位齐国嫡出公主要嫁给谁不行,用得着追嘛?”
老夫人拍拍薛妍的手,“你知道什么,你有何曾讲过清河郡王的当年的风采,掷果盈车也不为过。”
薛妍想着院子里那男人的容貌,虽然上了年纪确是极俊风雅。当时她心里还吃味了,这顾曼怎么找个姘头都这么好看。
如今尚且如此,当年也更别说了。
不过,“比起卫国公府的姜毓,当年谁美甚?”
老夫人笑道,“两人差了好几岁,当年清河郡王风华绝代之时,那姜毓才初出茅庐,就是一美少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