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什么还是出了事?
是谁害了皇上?
苏腾的目光扫向身边的两个太监。
其中一个叫王天的眼神里明显闪过惧怕,身子还颤抖了起来。
苏腾眼光变冷,“王天,是你?”
王天扑嗵一下跪倒在地,“苏公公冤枉啊。”
苏腾伸手将王天拽到跟前,“说,是谁指使的你?你给皇上下了什么毒?”
王天恐惧地看着苏腾,颤抖着身子,突然眼睛一番,七窍流血,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他服了毒。
......
孟轩鹤昏昏沉沉醒了过来,感觉有个生物压在自己的胳膊,他扭头,见林初南坐在床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脑袋搁在上面,正在沉睡。
室内烛光摇曳。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她应该是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的。
“你醒了?”林初南还是醒了过来,并没有动,只是睁开了眼睛,看着孟轩鹤。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睡了多久?”
“快两天了。”林初南直起身子,打量着他,“现在身上有什么感觉?”
“除了有点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林初南这才松了口气,“多亏了那枚白玉解毒丸。”
“宫外的事情都布置好了?”孟轩鹤问。
林初南起身过去斟了杯热茶,又坐回床边,吹着茶上的浮叶说:“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你病危的消息一放出去,张家的人果真按捺不住了。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北军之中大多数人已经被连昭拉回了正途。上官振那边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切就等他们先动手了。”
说完,她将吹好的茶递到他唇边,“来。”
孟轩鹤昏睡了许久,也是渴了,就着她凑上来的杯子,喝了几口,“苏腾那个王八蛋,事情过去后,我要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
林初南轻声说:“他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别为他置气,你才醒,别动气。”
孟轩鹤点点头,握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覆了上去,看着她的手指,“我给你的戒指呢?”
林初南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你晕倒的时候慌乱中蹭掉了。”
孟轩鹤摩挲着她的无名指。
林初南知道,那天他们去上林苑很大一部分是做戏给宫里人看,当众晕倒,从上林苑回到宫里,一路之上被许许多多的人看见皇上吐血晕倒,可以最大限度地把消息在短时间内传开,让那些人真的以为他伤的特别重。
但她更知道,他们当日的心情,对彼此的爱恋是真的。
她嘟了一下嘴唇说,“我趁着天黑去偷偷地找过,可是,没找到,一枝小花,太脆弱了,可能混杂之中被踩踏了。”
孟轩鹤笑了笑,“没事,以后我再给你做一个好的。”
皇上病重,不但无法上朝,因昏迷不醒,连建章宫书房接见大臣也免了,一切事务由王昭仪代为处理。
朝中立刻有一股势力高喊起反对的口号,说王昭仪趁着皇上生病控制了皇上,意欲擅政。
林初南以冷硬的态度回敬过去,还打了几个大臣的板子。
群情激愤,誓要除掉妖妃,清君侧!
六月趁着月色跑到了建章宫,一张小脸因为惊惶,惨白惨白,看到林初南,便跪了下去,“昭仪!太子殿下被张婕妤挟持了,她已经领着人往建章宫来了,奴婢还听说叛军已经攻进了御门,您快躲一躲吧!”
林初南一袭深兰色织锦长裙,两手端在一起,站在六月面前,面露凄笑:“傻六月,皇上还昏迷着,生死未卜,我往哪儿躲去?”
六月眼泪掉了下来,“可是张婕妤是不会放过您的!奴婢,奴婢带您藏一个地方!昭仪,快跟奴婢走!”
“我不走。”
“昭仪!奴婢知道您舍不得皇上,但张婕妤是不会把皇上怎么样的,您就先避一避一吧!”
林初南看着惊惶流泪的六月,心有不忍,安抚道:“六月,你怕死吗?”
六月摇摇头,“奴婢伺候昭仪之前过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早就不怕死了。”
“那我们就一起留下来,陪着皇上。张党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无非是要弑君逆上,平王孟轩朗都已经到长安了,就等着他们把皇上除去,继承大位呢。如果我们走了,皇上落到他们手里,必死无疑。”
六月一时也无主了,宫内外的形势,哪是她一个小小宫女看得清的,但她认定,只要是昭仪说的,就是真的。
她说:“好,昭仪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你现在去后殿,守在皇上的床边,护住皇上。”
六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喏!”
六月匆匆去了后殿,正看见沧海在皇上榻前急的来回踱步,见六月进来,沧海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惊道:“六月,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太子殿下呢?”
六月看见沧海,哇地哭出声来,“沧海公公,太子殿下被张婕妤抢走了!”
沧海气的往自个儿手心里砸了一拳,“张氏之心当诛!”
六月抹抹眼泪问:“皇上会醒吗?”
沧海叹了口气,“都昏迷了这些天了,本还盼着皇上能在新年之前醒过来,没想到,那些乱臣贼子已经等不及,露出了真面目。如果皇上现在醒了就好了......”
六月说,“昭仪让我来守着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危。”
沧海瞅着六月的小身板,“就你?”他扭身离去。
六月懊恼又尴尬,让他伺候皇上还行,保护皇上,她真的有点怕,但,不管怎样,她都要努力一下,哪怕能替皇上挡一刀呢。
没过一会儿沧海回来了,将一柄长剑递给六月,“拿好这个。要是......情况真的有那么糟,叛军闯入建章宫来,咱们只能硬拼了。”
六月点点头,握紧了剑柄,站在了龙榻前。
建章宫外,几声惨叫。
建章营骑惨遭杀害。
大门被人推开。
张婕妤被一众宫女太监侍卫簇拥着,踏进了建章宫的大门,所过之处,列立的内侍们看到张婕妤这样的阵势,吓得不敢哼声,跪倒在地。
正殿的大门敞开着,林初南立在那里,仿佛就在等着她。
张婕妤一袭华丽的枣红色织锦长裙加身,凤冠上的珠宝在月色之下闪着光华,好不气势逼人。
“王氏,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