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瞅见月满在忙活,抬头唤了一声,“月满。”
月满听见唤声慌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赶到了床前,挑开帐幔,见自家郡主睁着眼睛,喜道:“郡主,你醒了~”
孟悦慈看着屋内的陈设,问道:“这是哪儿?”
月满笑着说,“这是温室殿的厢房,昨夜连将军带着您去找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就把您暂时安置在此处了。仙居阁已经在着手整理修复了。”
孟悦慈看了看月满,见月满并无什么异常,问道:“月满,你没有被他们怎么样吧?”
月满垂了垂眼,用劫手余生的庆幸说:“好在没有,听说是连昭将军及时出现,我们才幸免于难的。”
“是啊,是他救了我们。”想起那道挺拔的身影,孟悦慈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察觉的暖色。
“郡主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孟悦慈摇了摇头,“这一觉,感觉睡了好久,也好沉,像睡了一辈子似的。月满,伺候我起来吧,我得去给昭仪请安。”
“喏!”
温室殿的暖阁之内,林初南才刚刚起来,孟轩鹤一大早就起来上朝去了。昨夜宫变,虽然他们早有准备,但难免发生了伤亡,还捉到了平王孟轩朗及安乐侯之子张信等乱臣贼子。
大臣们一片哗然,没有想到,他们沉睡的一夜,大齐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穆怀信与上官振作为平叛的主要人物,向大家讲了一下昨夜的情况。
孟轩鹤问:“安乐侯呢?怎么不见他来上朝?”
穆怀信道:“回皇上的话,张文昌昨夜就跟在平王的身边,乱军之中,被......被杀死了。”
此话一出,朝堂震动。
张文昌就这么死了?
孟轩鹤眸色沉沉看着穆怀信,“死了?上官振,穆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上官振沉吟道:“臣发现侯爷的时候,他身中一箭,已经没有了气息。”
穆怀信道:“张文昌这种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事已至此,大臣们赶紧附和,朝着穆怀信靠拢,生怕被牵连进去,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大牢之内,张信身上的铠甲都是血,头发蓬乱,脸上都是污垢,抓着栏杆大喊着:“皇上!我要见皇上!穆怀信这只狼!他趁机杀害家父,杀人灭口,居心叵测,皇上千万不要被他的谎言蒙骗啊!皇上——我要见皇上——”
“吵什么吵!”牢头不堪其扰,走过来喝了一声,还拿剑鞘在栏杆上打了一下。
张信看到牢头过来,伸着手道:“官爷!我是张信啊!我是安乐侯的长子张信,你认识我吧?”
牢头瞅着张信的形容,冷哼一声,“长安城中谁不知张大公子,只不过,小的认识张大公子,张大公子不认识小的。”
“不不不,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官爷,麻烦您替我传个话,替我向皇上传话,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要对皇上说!”
“哼!你想见皇上,皇上还不愿意见你呢!张大公子,你醒醒吧,现在你是死囚犯。你应该学学平王,看人家多淡定。”
旁边的牢房里,孟轩朗衣服虽然也脏,头发也不怎么整齐,脸上也不怎么干净,但是他盘腿坐在铺着稻草的床上,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坐禅。
张信气得往栏杆上捶了一下,“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滚!”
牢头不以为意,嘿嘿笑着,“现在谁是人谁是狗,张大公子恐怕要搞搞清楚。别在我跟前耀武扬威的。小的虽然是个牢头,可小的在这座牢房里见过的都是大人物,哪一个都比你的厉害。”
张信咬牙:“你——”
......
用过了早膳,孟溪舟赖在林初南身边不肯离开,昨夜的事情,他的确被吓着了,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一夜,他被张娘娘从娘亲的身边带走的情形,昨晚一夜他都没睡好,做了一夜的噩梦。
早上起来过来找林初南,断断续续跟林初南说了他的噩梦,林初南感觉得到,他害怕再次跟她分开。早膳的时候对他便格外温柔疼爱。
孟悦慈在一旁看着,能够中体谅太子。昨晚她这个成年人都被吓得不轻,何况太子殿下才三岁的孩子。
林初南一手揽着孟溪舟,一只手在孟溪舟后背轻轻地拍着,看着孟悦慈,“仙居阁太小了,悦慈,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换个地方住住?”
孟悦慈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娘娘。虽然那儿又小又旧根本算不得一个宫殿,但悦慈住惯了。临近年关,又逢上这些事,悦慈就不给娘娘与皇上添麻烦了。只盼着,案子赶紧审了,赶紧了结,好与父亲相聚。”
林初南笑了笑,知道孟悦慈的心思,她不愿意再在宫里呆着了,想要出宫。
林初南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了。诶,今日皇上怎么还没有下朝?”
一旁的六月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中肯定乱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外头有太监捏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林初南含笑说,“皇上就是这么不经念叨。”
而后,他们起身,出了暖阁迎驾。
孟轩鹤免了礼,拉着林初南的手进了暖阁。
见孟溪舟一副耍赖的样子,跟个树懒似的就挂在了林初南的身上,他朝小家伙的头上敲了一下,“跟六月玩儿去!爹爹与娘亲有话要说。”
孟溪舟摇头,不肯。
孟悦慈上前道:“太子殿下,悦慈姑姑带你去玩好不好?”
孟溪舟瞅了瞅悦慈,觉得这个姑姑温柔,长的也很好看,犹豫着。
孟悦慈伸了手,“来吧太子殿下。”顺利将孟溪舟抱在了怀里,带着月满与六月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