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南瞅了瞅自己的大肚子,无奈叹气,“好好好,我陪你去。”
过了一会儿,苏腾见也没有什么大事,便告退了。
到了椒房殿外,忍不住嘀咕着几句。
他当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太子非要让他过来呢,原来就是小孩儿脾气犯了。
浪费他的时间,他还得出宫办事呢。
身旁跟随的太监问:“公公,明日要不要派人跟着太子跟皇后?”
苏腾轻哼一声,不屑道:“没必要,就算是皇后想借太子之名与王冲见面,以王冲那遇事就装乌龟明哲保身的性子,也不会听她的。现在他好歹还是个司徒,他清楚,他若不识好歹,连大司徒的位子也不保。王冲是个老江湖了,明白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小太监应了一声。
苏腾又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盯好那些个御史,发现谁有异动立刻告诉洒家,免得他们联合起来与朝廷对抗。”
小太监道:“一直盯着呢,不过,这些读书人没有什么真本事,脾气却都很倔,我看,他们早晚会生事。”
苏腾阴冷道:“谁出头谁先死,我看他们是脾气硬,还是洒家的刀硬。老侯爷不日就要进京,绝不能让这些人扰了老侯爷的心情。”
......
王府后院的凉亭里,躺在藤椅上,正对着下人吹胡子眼摔蝶子摔碗发脾气的王冲,忽听得管有来报——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王冲一怔,赶紧从藤椅上坐直身子,因为太着急,重点不稳差点歪倒。
一旁的侍婢连忙扶了他,“老爷您没事吧?”
王冲推开侍女,“我死不了!你别扶我啊,没听见吗皇后和太子殿下来了,赶紧的把这儿收拾一下!快,快快快——”
侍立的几个侍婢赶紧忙活起来,王冲见状,重新靠进了藤椅内,挺着脖子,一只手曲在搁在身前,中风一般抖着。
没过一会儿,王山就领着皇后与太子来到了亭边。
王山在前头带路,天气本来就热,皇后和太子突然过来,王山知道此时朝中情况,自己老爹又开始故伎重施装病以自保了。皇后和太子的到来绝对不简单。他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终于到了亭子前,王山看见父亲的样子,暗自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这模样,他差点以为父亲真的中风了。
“娘娘,太子,前头就是了,家父身患重病,脑子也不太清楚了,若待会儿有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林初南点了点头。
孟溪舟已经一蹦三跳地跑了过去,“王先生!”
王冲听见太子的声音,别说,还真的很想太子,太子可是他教过的学生最聪明的,小小年纪,思维清晰,见解独到,又有未来帝王之象。
弃太子而去,他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王冲的眼珠在眼眶里缓慢地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太子身上,里面是迷茫,操着沙哑的嗓音问:“你......你......”手抖的速度加快。
孟溪舟的眼睛眨巴眨巴,按住了王冲发抖的手。
林初南已走上前来。
王山捏着一把汗立在一旁。
“太子,不可无礼,王司徒有病,你别碰他。”
“哦。”孟溪舟应了一声,谁知嘻嘻一笑改去揪王冲的胡子。
王冲心内慌的一匹。
太子这是在干什么?
小手在他胡子那里揪来揪去,他痒啊。
王山看到此景,伸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暗自祈祷父亲能撑过去。
“娘亲,先生这是生的什么病?好奇怪啊,我从来没有见过。”
“中风是什么病啊?”
“中风就是气血逆乱,脑脉痹阻所致的半身不遂,肢体麻木,舌蹇不语,口舌歪斜等症状。反正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病。”
“啊?那王先生岂不是变成木头人了?”
“差多吧。”
孟溪舟叹了口气,小手托起腮帮,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冲。
王冲张着嘴,发着抖,斜着眼,心里苦唧唧:太子殿下,您一直这么看着老夫,老夫会破功的啊。
“王先生一定很痛苦。”孟溪舟喃喃说。
林初南点点头,也叹了口气。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先生也算是我的半个父亲了,娘亲,要不我给王先生按按吧?您不说过按摩身上的肌肉能促进血液循环么?说不定我一按,王先生就好了呢。”
王山听了,心内哀嚎,可不要啊——
只听得皇后娘娘赞同道:“太子有此孝心,也不枉王先生与你师徒一场。”
王山听此,一下子冲上前去,“太子且慢!”
孟溪舟奇怪地瞅着王山,“你为何要拦着我?”
“哦!臣不敢!只是太子乃大齐储君,身份尊贵,家父恐怕承受不起啊。”
王冲听见儿子的话,看向儿子,示意继续,可千成不要让太子给他按摩。太子可不会跟大夫一样好好的按,他一定会绷不住的。
孟溪舟朝王山咧嘴一笑,“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他是我的先生!”
说着,两只小爪已经伸了过去。
王冲:救命——
王山捂脸:父亲,儿子尽力了。
上次装病是皇上,这次装病是太子,都不是他们王家能惹得起的。
王山觉得父亲这次还得被拆穿,为免父亲迁怒于自己,他找了个理由遛了。
藤椅上,王冲“享受”着太子殿下的服务,忍的好辛苦,憋的好痛苦,脸都红了,眼睛大睁,像两个铜铃。
孟溪舟的小手这儿抓抓那儿挠挠,这儿戳戳那儿捅捅。
“母亲,为什么先生很痛苦的样子?”
“可能你用的力气不够。”
“那我再用点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