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孟卓别了别头。
那痒意又追来,且变了味道,变疼了。
他梦中一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不太像是梦。
他抬起手一捞,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脸上,心下一骇,睁开了眼睛!
寝殿之内不知何时竟然掌了灯,床前还站满了人,为首的林初南一脸冷意,气势逼人,生产完的她没有了大胆子,体态不再笨拙,纤细窈窕,又透着皇后的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孟卓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怀里的美人感觉到动静呓语了一声,“太上皇呵呵......”
孟卓老脸一红。
林初南眼角是冷意,开口也是冷冰冰的,“太上皇,您要是缺女人,大可以明着说,妾身什么样的女子都能给您找。可是,你不该碰皇上的人,这是皇室的大丑闻,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没错,睡在孟卓身边的是后宫里一个原本藉藉无名,自入宫便无缘帝王的良人,姓冯。刚入宫的时候年纪小没长开,这两年出落的越发标致了,眉目神态间自有一股风流,也就被孟卓看上了。
其实,孟卓染指的后宫女子不止冯良人一个,包括穆佩妍在内的,少说还有八九个。
林初南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必须沉住气,必须示弱罢了。
面对皇后的讽刺与质问,孟卓失了一下神,马上就端起了长辈的架子问:“皇后分娩不足一月,不好好的呆在宫里做月子,深夜闯入朕的寝宫做什么?”
林初南手上的剑杵了杵。
孟卓嘴唇抿紧,眼底是忌惮,这皇后......怎么跟他刚入宫时见到的那个不太一样啊。
给他一种,她不会按常理出牌,什么都做出来的样子,隐忍且疯狂。
“太上皇,这话该妾身问您吧。您为何抱着皇上的良人在睡啊?”
此时,这说话的声音已经吵醒了冯良人,冯良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伸手捞了孟卓的胳膊一下,感觉不太对劲,一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被许多人围观,尖叫一声拉起被子将自己包了严严实实。
林初南没空理冯良人,剑尖抵着孟卓的俊脸,“说话啊太上皇。”
孟卓强作镇定道:“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要问,得问这个女人怎么会爬上朕的床?”
林初南讽刺一笑,“敢做不敢当?你不知道,不如听伺候你的七宝说道说道吧。”
七宝上前迈了一步。
孟卓一看,指着七宝道:“你,你你你.......”
林初南叹了口气,“没错,七宝原是椒房殿的人,你不知道吧?你做的所有的事情,妾身都第一时间知道了,并且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卓咬了牙,“你这个......”
“你敢对皇后不敬?”孟悦慈冷冷出声。
孟卓噎了舌。
林初南道:“好了,既然太上皇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妾身也不会对你太狠。来人,替太上皇拟一道旨意......”
孟卓听完旨意,眼睛大睁,忍不住出声道:“皇后,你没有这个权力褫夺朕正统太上皇帝的尊号!”
林初南手中的剑压了压。
孟卓的脖子不得不直了起来。
她慢条斯理道:“太上皇,您错了,不是妾身要褫夺您的尊号,是您自个儿为老不尊,犯下大错,自请去除尊号的。”
“你!朕不答应!你只是一个皇后,凭什么对朕的事情指手划脚?皇上呢,朕要见孟轩鹤!”
他不提孟轩鹤还罢,想到孟轩鹤,林初南恨不得就此将手中的剑脱手,一刀把他杀了!
她强忍着恨意,逼近孟卓,低声道:“问的好,太上皇,妾身还想问问您呢?孟轩鹤呢?”
她用的声音极低,只有他与孟卓两个人听得到,语气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孟卓的眼皮一跳,怔怔看着她,“你......”
林初南站直了身子,恢复皇后的威仪,正色道:“太上皇要是觉得妾身不够格管束您,那好啊,妾身可以把皇太后从长乐宫里请出来,再不行,还可以把宗室的长辈们都请来......”
孟卓入宫本就诸多非议,他最大的王牌就是控制着一个长的跟孟轩鹤一模一样的李显,和真正的孟轩鹤还在他的手里。
他可不敢面对孟氏族人。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皇后原来心计这么深,一直在预谋着这一天,他只得暂时认栽,“好!就按刚才的旨意,朕自请撤去尊号!”
“这未央宫也不是您该住的地儿。”
孟卓生怒,低声道:“皇后,你不要太过分。”
林初南语气丝毫不软,迎上孟卓的目光,强硬道:“即日起,太皇上移居长信宫。太上皇年事已高,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让他出来了。”
“你要软禁朕?”
林初南纠正,“你已不是正统太上皇帝了,不要再自称朕。”
孟卓噎舌,可这满屋子站的人,全是皇后的人,他不得不屈服于皇后威仪之下,咬牙道:“好,我,但我要见孟轩鹤!”
“你不配!”林初南将剑一手,故意用了一下力,在孟卓的脸上划了一道子,一时间那道伤口变成了红色,渗出血珠。
孟卓吃痛,盯着皇后。
而皇后没有再看他一眼,挥了一下广袖,立即有侍卫将他从床上架了下去,连衣服都没给他拿。
孟悦慈走到榻前,扯了扯被子,“娘娘,这个女人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