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鹤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手向上举着起誓道:“南儿,我孟轩鹤绝不会对你说谎话!我在芙蓉镇绝对没有去招惹她!就连她多跟我说句话,离我近些,我都觉得别扭。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是她的话我是不太相信的。”
林初南双唇抿了抿,眼底隐隐有光,“真的吗?”
孟轩鹤表情严肃地点头,“你知道吗?虽然她照顾我体贴入微,可是我不愿意呆在她的家里,我还趁下人不注意跑出去过一次。”
林初南有些意外,“你跑哪儿去了?”
他摇摇头,眸子变得迷茫,“我哪知道,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脑子也时常混混沌沌的,可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她也一定在等着我,我想去找她......”
林初南呆住,孟轩鹤现在的样子,让她莫明心疼,不自觉地握了他的手,“那你找到了吗?”
孟轩鹤执起她细嫩的小用,在上面印了一吻,“我当时没有找到,又被容采薇带回家了。可是,现在我找到了。”
林初南脸上微微一热,垂了眼睛。
“南儿,那个人就是你啊。他们都说我以前非常非常喜欢你宠着你,为了你破了许多例,我现在是完全相信的。纵使是在我记忆不清楚的情况下,我的脑子里仍然在想着你。我知道你怀着孩子在宫里面一个人,一定很辛苦,也很害怕,你在等着我回来。”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林初南胸腔里满满的,抑制着想要抱他的冲动,点了点头,“也许是吧。”
孟轩鹤说,“所以,我跟容采薇在芙蓉镇什么也没有,包括她叫我贺郎,说我是她的相公,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当时我没有任何记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无法辨驳。”
“嗯。”
“我感觉她对我也没有到那种,见不着就想的要死的地步。哦,我知道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林初南眸子一闪,“何以见得?”
“事出异常,必有妖邪啊。容采薇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吧,算不得是个坏人,可她既然在宫里呆过,我想她也不是真正的良善之辈吧。而且,她之前那封信上的内容,也隐隐透着她的野心。”
林初南不禁说,“皇上英明。”
突然被夸,这是孟轩鹤回到宫里来第一次被林初南认可,他脸上露笑,苍白病弱的脸庞因为这个笑容多了颜色,明艳如雪。
“南儿,我不同意她入宫。”
林初南摇头道:“不可以的。你是皇帝,不能失信于臣子。容章在朝中也是老臣了。当初容采薇出宫的确是有些委屈的,所以我们才许了她那些事情。”
孟轩鹤皱了眉,不太高兴的样子,“可是她入了宫一定又要天天在我跟前晃,我也不愿意你因为这个而跟我闹的再疏远了。”
林初南笑了笑,“只要你守住本心,又怕她什么呢?”
“你决定了要让她以容采月的身份入宫?”
“对。”
孟轩鹤审视着她,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好,我听你的。”
林初南心中高兴,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大礼,“谢皇上!”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身后,还坐在垫子上的孟轩鹤伸了伸了胳膊,“哎,你就这么走了?”
林初南回眸一笑,“皇上在这儿继续锻炼,待我打点好这件事情。”
孟轩鹤皱了眉,“你,你不担心我锻炼身体会累着了?”
林初南没回头,只是说,“皇上自有分寸,我相信皇上!”
孟轩鹤身子后仰,躺倒在垫子上,小没良心的!利用完了他就跑了!他还跟她说了知心话!
......
经过一系列的礼仪与步骤之后,容采薇,不,现在应该叫容采月了。
容采月在七天后的一个傍由一顶小轿抬着进入了皇宫。
坐在轿子的容采月,听见轿夫过丹凤门的门禁之时,心里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她曾以为,她此生再没有机会再进入这个天底下最富丽堂惶的地方了。
她曾以为,她再也见不到皇上,再也靠近不了皇上了。
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又回来了!
是夜,后宫各处的小主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皇上才回宫,身子都没养好呢,她们都无法近前,这就又进来了一个容采月,还是皇上流落在外的时候搭救过皇上的,这情份呐,一听就非比寻常,更巧的是,这位容家的姑娘,还是已经死去的容美人的妹妹。
紫兰殿里,公孙美人仍在卫婕妤处作客未走,她磨磨蹭蹭的也就是因为容采月入宫的事情。
卫萋把大皇子孟溪东安置睡下后,才真正得空陪着公孙美人,见公孙美人一脸的心事,禁不住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公孙美人见下人都不在了,也不瞒了,放下茶碗说,“姐姐,今晚容采月入宫,封了美人,怎么也没听见她去侍寝的动静呢?”
卫萋嗔道:“皇上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侍的哪门子的寝?”
公孙美人撇了撇嘴唇,“也是哦。不过,皇上把她安置在了柳絮轩,那可是离建章宫很远的啊。她不是对皇上有恩吗?皇上怎么会这么安排?”
卫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想开了许多,看事情比以往也通透了。她俯颓靠近公孙美人一些,低声道:“她入宫,也许并不是皇上愿意的呢。要知道,皇上的心里只有皇后一个人,以前谁插进去过?那邀宠的,哪个有好下场了?”
公孙美人眼睛一点点睁大,“哦,我知道了,是容家非要把闺女往宫里送,皇上不能落个忘恩负义之声,就收进来了,可是皇上宠不宠,那就不一定了。”
卫萋点头,“还算你通透。”
公孙美人却叹了口气。
卫萋打趣,“怎么,你还为这新来的容美人不平呢?”
公孙美人摇摇头,半晌,才壮着胆子问,“姐姐,你就真的没有再想过得到皇上的宠幸了?”
卫萋的眼睛垂了垂,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这些日子她与公孙美人在宫里相互陪伴,倒也成了知心要好的。且公孙美人性情直率,没那么多弯弯肠子。
卫萋这才说道:“要说不想,谁都不信。”说着,卫萋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又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表情变得缈远,“皇上那样的英明神武,朗俊不凡的男子,谁不喜欢呢?入了宫的,哪一个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呢。可是想是一回事,要不要又是一回事了。时至今日,我所愿只是大皇子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皇后能够一直这么宽仁待我们,我们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再也不想回到张婕妤得势之时那种提心吊胆的时候了。”
公孙美人听此,又叹了口气,又有同情,又有不甘。
卫萋不禁问:“你呢?你比我少几岁,也没有子嗣,是不是还在想着皇上?”
公孙美人嘴巴一噘,“跟姐姐样,不想是假的。可是,我也怕。你瞧瞧张新柔,容采薇,穆佩妍,再往前,林皇后,太子殿下生母,啧啧,一个个的,我感觉这宫里邪的很,我,我不太敢,可是,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又觉得无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