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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娆是第三日后的清早才醒的,昏迷了整整四日,芙甫一刚睁开眼,便被猛地刺入的白光所伤了眼。
女人惊地往后退了退,缩回落在床边的手挡在眼帘前,等一步步适应眼前的强光再慢慢挪开。
夜北尧在床边守了一夜,趴着睡在榻边。
手里握着苏娆细嫩素长的手,女人收手的动作一触发,他也猛地惊醒。
揉着稀疏的睡眼,夜北尧勉强睁开,清早的晨光照射,让他一下对上那双熟悉的眸。
“醒了?”
男人出声,嗓声带着干哑,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苏娆怔了一下,问他怎么了,可刚抿唇,喉间好像被什么哑住了般,干涸带着嘶哑,一下没说出话来,无法发声。
睡了几天,虽这几日有强食灌了下去,但难免还有十分不适。
夜北尧见状,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一下踢翻床前的矮凳,小跑到远处桌上,提着茶壶便踉跄地往回走。
赶紧到了杯水,递到苏娆面前:“睡了这么久,先喝口水,润润喉。”
苏娆还想问什么,可终是没问出口,直接接过男人递来的杯盏,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四五杯,女人干裂的唇瓣才慢慢有了好转,喉间得以润泽,整个人也一下舒适多了。
苏娆手轻轻摩着自己的下颔脖颈处,慢慢通着那里的咽喉。
待精神些后,才定下神看了眼守在自己身前的夜北尧,又打眼望了望屋内。
是自己的院子不错,可此刻偌大的房间,除了她和男人,无人所在。
“怎么就我们俩,其他…其他人呢?”女人说话还有些不适,吐字缓慢。
“卧病在床,还是静养为好,何须这么多人在面前,岂不吵了你静卧。”男人道。
苏娆注意到了夜北尧所说地“卧病”二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停在自己那日泡温泉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一下就回了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
夜北尧望着,低下头沉声道:“那日在温泉中泡晕了过去,当夜高热不醒,昏睡了三日。”
“我睡了三日?”
苏娆轻轻地叫出声。
难怪醒来时头尚且都是昏沉的,全身酸麻,原来是躺了这么久。
“朕这就去叫太医!”
夜北尧慌慌地出门,叫了太医又来诊断一番。
太医这几日一直在院外听宣,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半夜都不敢阖眼,娘娘凤体抱恙陛下大怒。
所谓太医院,不愧是历来宫中风险最高的职业群体。
第二日苏娆还是沉睡不醒时,夜北尧便下了最后的通牒,若皇后一日不醒,整个太医院便一日不得离去,若皇后迟迟不醒,那便等着粱下跪悬而亡吧。
一群人兢兢业业,风吹雨晒都不曾离去一步。
好在
皇后是醒了!
夜北尧叫人进来给皇后复诊,几个太医提着胆,用剪刀包子锤的方法推出一个倒霉汉,直接给踹出队伍,去干这要命的差事。
那太医一路提心吊胆地进了门,一路埋着头脖子缩在衣冠间,来到苏娆面前。
动作小心翼翼,就如触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轻轻搭上女人的手,“回陛下,皇、皇后娘娘现已无大碍,只是娘娘现在身子尚虚,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果真无事了?”
“是……娘娘福泽深厚,已然痊愈,厨上的人可备些清粥,娘娘刚醒来,不可食太过滋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