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队这一级别演出的通常都是十个人以下的小团队。
“唉!”瓜子脸长长地叹口气。
“我们歌舞团的男女头牌在前些日子被别的团撬走了,我们团的档次就一下掉下来了。原来我们是不到大队这一个级别来演出的,现在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哪儿演到那儿。”
原来如此。
其实他们选择平山大队这里也不错,这里属于三个乡镇的交界处。
往东是白岛乡的同辉大队,往西北是莲山乡有两个村:沈堡村和下家河村。
这几个大队的人口可是有好几千的,如果宣传到位,一场进个二三百人也不是难事儿,就看有没有人舍得三块一张的票钱了。
“你们歌舞团的男头牌被撬走了?你看我到你们团当头牌怎么样?”
梁凉没经过大脑就整出这么一句。
明红玲和兰芝停下手里的活计齐齐看着梁凉。
“你?你都会啥呀就想到我们团当头牌?”
“不就是唱歌吗?我唱歌老厉害了。”
“真的假的?唱两句听听。”
“在这里清唱呀?这多没情绪呀。”
“先听听你嗓子怎么样,都会什么歌?”
“那可老了,流行歌曲就没有我不会的。”
“你这张嘴倒是挺能吹的,还啥都会?那唱个《站台》听听。”
梁凉以为她们能点出什么歌曲,整了半天整出首站台。
他从河岸边折了两个六条,弄成架子鼓鼓槌长短,然后把明红玲的塑料洗衣盆借来了。
没有伴奏,他要用这洗衣盆找个鼓点打个拍子。
站台这首歌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中前期可以说的名声在外的一首歌,原唱是南方一个叫刘弘的歌手。
原唱的旋律是四平八稳的,到了梁凉的嘴里自然得出现变化。
梁凉把这首歌的节奏加快了,主歌部分除了节奏稍快音调稍高外在旋律上没有做其它改变,但是副歌部分他的唱法改动就比较大了。
主要是‘在等待’这三个字他用了嘶吼的唱腔,这样大大加强了歌曲的张力,给人一种冲击力很强的感觉。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爱~哎,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爱~哎!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啊!”
最后这句嘶吼的时间加长加厚,听着非常的震撼。
明红玲和兰芝听完好像傻了,明显有老年痴呆的征兆。
明红玲手里的一件衣服都失手掉水里了,要不是被一块石头拦住了就顺水飘走了。
梁凉把手伸到明红玲面立掌为刀上下晃了几下:“听傻了?”
这要是把人唱傻了负不负法律责任?
明红玲长出了一口气:“想不到你们这小山沟里还埋着一块石头!”
“这啥话呀?什么叫一块石头?”
“就是到哪里都会发光的那种。”
“那是金子好不?你们家石头会发光呀?”
这夸人的语法应该是体育老师教的。
兰芝咯咯地笑。
“你这是什么唱法呀?怎么和磁带录像带里的唱法不一样。”明红玲很认真地问。
“和人家唱法一样有什么出息,我唱的当然要有我自己的风格。”梁凉这一刻宝相庄严,一派宗师的风韵。
明红玲一脸崇拜:“还是你唱的好听,嗓子非常好!而且这扮相也不错,太有资格到我们班子来了。不过这个你得去问问班主,我们可说了不算。”
“那我现在就去问问。”
“哎!有点不巧,班主两口子去派出所办演出手续了,然后他们还要到县城去买歌舞团用的东西,估计得下午四五点钟才回来,你得等他们回来才能问。”
这确实有点不巧,这得等一天。
“那也好,等晚上再说吧。”
“我看你敲脸盆的节奏掌握的很好,你会敲架子鼓吗?”兰芝是歌舞团的舞蹈歌唱演员,有时还兼任鼓手,她对梁凉刚才敲脸盆产生了兴趣。
“架子鼓不是我的主项,顶多会敲,但是敲不好,是我会的乐器里水平最差的了。”梁凉非常谦虚。
乐队里的东西他就是键盘不会,其余的东西都能鼓捣一气。
“如果你到了我们歌舞团一定要教教我。”
“教就不必了,咱们互相学习还是可以的。”梁凉不知道兰芝的鼓是什么水平,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到中午时分,歌舞团的大棚搭建好了,歌舞团的名字叫毕胜。
毕胜是这个歌舞团班主的名字。
大棚搭建好了接下来的就是宣传,下午一点多钟,歌舞团的一辆解放141卡车拉着歌舞团全部六名女性演员穿着有些暴露的衣服开始在各个小自然村做宣传。
明红玲和兰芝也在其中,穿着类似于比基尼的服装在卡车上卖弄风骚。
卡车所到之处一片腥风血雨,不但男青年们中招了,就连中老年们看到白花花一片也有了年轻一回的冲动。
所以,晚间六点左右,人们从四面八方向平山村大队的院子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