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
老王爷提着楠拐杖,追打赵宗景,赵小王爷撒腿就跑,直接去找损友王宁安喝酒去了。至于其他五个兄弟,是面面相觑,他们没一个人愿意妥协!
王爵再好,也不如一个进士来的威风!
靠天靠地靠祖宗,都不如靠自己!
老大赵宗缋还说呢,“爹,其实也怪您老,要不是您老总让我们学三弟,自立自强,我们也不会放弃继承,您说是吧?”
赵允弼被憋得老脸通红,“丫丫的,你们想学他气死我啊!”
北海郡王府,再度鸡飞狗跳墙,好不热闹。
……
赵宗景跑到了王宁安的家中,老王家正在吃饭呢,赵宗景抓起一个窝头,大口啃着,味道不错,赵宗景吃掉了一个,又抓起第二个,随口问道:“二郎,你家换厨师了?水平可以啊!”
王宁安扫了一眼,“嗯,你省着点吃,回头小心滚滚揍你。”
“滚滚?”
“没错,这是他的点心!”
噗!
赵宗景差点喷了,丫的这是熊猫的口粮啊,王宁安你太坏了,干嘛不告诉我?
堂堂一个王爷,抢熊猫的食物,说出去还活不活了?
你就是存心的,赵宗景是指天骂地,疯狂吐槽。
王宁安只是冷冷一笑,“你丫的肯定没少看编排我的书,这是小小惩罚,下回我就在里面放点耗子药!”
“你活该!”赵宗景气鼓鼓道:“我不光看了,我还放在床头,天天看,他们写得还不够狠,你比书上坏多了。”
这俩挺大的人,就这么对着大嚷大叫,一点风度没有,互相伤害着……家里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连小彘都捧着自己的饭碗躲到一边的屋里,懒得搭理两个幼稚鬼。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两个才消停下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响起,来的人还真不少!
为首的有两个人,正是陈慥和吕陶,后面还有一大帮的门人弟子,黑压压的两百多人。
王宁安去益州查办案子的时候,他们两个立功不小……没想到这一次双双通过了会试,陈慥考了第三名,吕陶是第七名。
能得到这么好的成绩,两个人都感到意外,可是仔细思量,又是情理之中。他们随着王宁安,平息交子乱局,发行货币,清理账册,做了太多的事情。
这次科举偏偏考理财,简直是送分题一般,他们两个闭着眼睛都能拿到好成绩。饮水思源,两个人知道过了会试之后,就立刻来拜访王宁安。
面对着昔日的部下和弟子,王宁安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威严模样,就连赵宗景都把脸绷了起来,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要以为中了进士就万事大吉,朝廷往后会严格监督,出了纰漏要处置,有了贪墨要严惩……你们不要自误误国,更不能对不起百姓的供养,否则,我不会饶过你们,国法也不会放过你们。”
教训了这一波,接着又是一波武举的学生,相比起文科,武科和王宁安关系更亲密,他们不少都出自将门,读的是武学院,念的是王家军的操典战法,那个感情就不用说了。
王宁安头一次觉得学生多了,也是负担。
他不得不板着面孔,不断重复同样的话语。
虽然有些无聊,有些老生常谈,可是如今的大宋,真的不一样了,不管文武,都需要打起精。
就在把学生全部打发走之后,王宁安口干舌燥,几乎累瘫。
他在书房里对着茶壶,直接往嘴里倒水,才喝到了一半,又有人前来。
准又是学生,王宁安只能打起精,可是当看到对方的模样,王宁安吓了一跳。
来人满身尘土,还有不少血迹,早就干枯凝结,变成了可怕的暗红色,他的脸很黑,嘴唇都是暴起的死皮。
见到了王宁安,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激动想哭,眼睛里却挤不出泪水,急得他不停捶打地面。
王宁安忙把手里的茶壶给他,这个士兵灌了两口水,等了一会儿,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他拜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王相公,王相公他,他走了……”
王宁安迟疑一下,“你说的是?”
“是王德用王老相公!”士兵悲愤欲绝道:“他巡边的时候,被,被西夏的贼子埋伏,老,老相公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