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任何一个上过学的小孩子都知道,想要考得好,需要自己努力,而不是指望别人落后……你们西夏留不住百姓,是你们的治理出了问题,大宋没有错,牧民也没有错,你,西夏的国相,需要反省的是你!”
事实证明,和王宁安练出来的嘴炮非常管用,至少梁乙埋被他给秒杀了。
弄到了后来,梁乙埋不得不下了严令,不许西夏的牧民和大宋交易,宋军需要什么物资,由擒生军去征用,然后进行等价交易。
失去了和牧民接触的机会,赵宗景倒是不怎么在乎,因为他明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这一次带来了大笔的钱款,带来了丰厚的物资,所以在交换过程中,赵宗景选择了吃亏,而且是不计成本地吃亏。
西夏的将领都觉得大宋派来了两个饭桶。
一个是郡王,一个是长得非常漂亮的驸马,这俩货只配当花瓶,根本是二百五!
为了从他们身上榨油,擒生军的将领到处征调物资,用低廉的价格购买,甚至是抢夺百姓的牛羊粮食,然后拿去和大宋交换,然后他们披着精美的丝绸,拿着漂亮的首饰,咧嘴大笑,跟偷了油的贼耗子似的。
梁乙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气得哇哇暴叫。
擒生军的作为,简直比直接收买人心还好一万倍呢!经他们一弄,不少活不下去的百姓干脆逃向了青唐,那里也有大宋的人马,只要有宋兵的地方,就是天堂!
梁乙埋无可奈何,只能动用军粮,来满足宋军的需要,同时严禁任何贸易,哪怕是擒生军也不行!
结果就是一大堆将领把梁乙埋告到了李谅祚那里,极尽诋毁,把梁乙埋弄得不人不鬼……要不是他妹子天天吹枕边风,梁乙埋或许都被口水给淹没了。
“好个卑鄙无耻的大宋,你们等着吧!这一次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梁乙埋觉得大宋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而且还是不可救药的那种。
驰驱数千里,就为了几个于阗国的遗民,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你们以为借道通过,就能把人接回来吗?
那是做梦!
梁乙埋已经和李谅祚商量好了,君臣定下了毒计。
大宋这边手握着铁鹞子俘虏,答应分月释放。
所以西夏不敢对赵宗景的人马直接动手。
但是别人可以!
只要出了河西走廊,到了西域荒漠,西州回鹘,喀喇汗国,全都会成为索命的厉鬼。不用西夏动手,只要把后路给断了。
稍微制造一点麻烦,通风报信,这两万人就永远别想回到大宋!
赵祯,你的侄子在军中,狄青,你的儿子也在军中,还有王宁安,你的堂兄也在军中!
死,他们通通都会死!
到时候看你们能如何?
梁乙埋在他的军帐里面,发出桀桀的声音,就跟夜猫子附体一般。
……
“我说小王爷,你发现没,梁乙埋那家伙的眼,简直要吃了你!”王宁宣笑嘻嘻道。
赵宗景一边啃着烤鸽子,一边大喇喇道:“要是美女想吃我,本王情愿舍身度人,至于梁乙埋,多看他一眼都是耻辱!”
“我倒是觉得那家伙没安好心,他肯定盘算着,怎么把咱们干掉。”
“这很正常。”赵宗景狠狠将鸽子胸脯的肉撕下来,大口大口吞吃,而后擦了擦嘴边的油。
“你哥不也是天天盘算着灭了人家西夏国吗?”
“你怎么能把我哥和那个汉奸比?”王宁宣不满道。
“我的意思是他要是不算计咱们,那才不正常呢!”赵宗景无所谓道:“踏上征途,我们就和好人告别了,从此之后,我们就活在了谎言和欺骗之中,能相信的无非是手里的刀,还有身边的兄弟。尔虞我诈,寡廉鲜耻,阴谋算计,勾心斗角……这些将是我们最好的伙伴,一刻也离不开,要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每一个人,揣测每一句,把人想得坏一点,吃亏就少一点……”
赵宗景负着手,用充满怜悯的声音,摇头晃脑道。
“下次记得,不要重复我哥的告诫!”
王宁宣气咻咻抓起两个鸽子,从帐篷里跑出来。
迎面刮来猛烈的风,和中原不同,风中裹挟着砂砾,吹在脸上,仿佛小刀子一般。王宁宣急忙用身体挡住了风沙,保护着鸽子,跑向了自己的帐篷。
这就是西域!
昨天他们离开了瓜州,再走一天,就能到达沙州,而出了沙州,就是于阗故地!
于阗的遗民,天兵到了,你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