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鄂点头,“大哥,你可要多多注意,那个老阉狗不像是好东西。”
“我知道。”
打发走了二弟,又过了一天,他们还在前进,距离灵州已经越来越近了。
种诂再也忍不住了。
“钦差大人,孤军深入,已经犯了大忌,所谓投降部民,迟迟没有见到,你们的作为已经违反了军规,我,我要弹劾你们!”
听到种诂的话,谭宪和高遵裕竟然没有在乎,高遵裕哈哈大笑,“种将军,当然有人投降,只是此人在灵州城!”
“什么?你们要攻打灵州?”
“没错!我们就要攻打灵州!”
“不成!”种诂豁然站起,“两位钦差,王相公早就有了命令,不准攻击西夏。更何况灵州是一座建城,我们这些人一没有攻城器械,二没有粮草,身边的口粮最多撑七天,如何能拿下灵州?这不是笑话一样吗?”
“哈哈哈!”高遵裕粗犷的笑声响起。
“这有何难,禹藏花麻答应做内应,只要人马一到,他立刻开城。进了灵州,还愁没吃的吗?”
种诂越听越不对劲儿。
“开什么玩笑,把胜负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还是青唐投降西夏的降将,怎么能相信他?
种诂这时候彻底怒了,“谭公公,高将军!你们虽然是钦差,但是也不能胡来!恕种某不能奉陪!”
种诂转身要离开,高遵裕一伸大手,把种诂拦住了。
“怎么?姓高的,你还想过过招吗?”种诂把眉头挑起,霸气十足。
高遵裕淡淡一笑,“种将军,你别误会,我是让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把那份政事堂的调兵命令送到了种诂面前。
种诂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真的,上面说,遇到了紧急情况,钦差大人能节制诸军云云……“这算什么?让你们节制人马,又没有让你们领兵打仗,你们这是越权了!”
谭宪哈哈一笑,“种将军,你还没明白吗?王宁安逡巡不前,无非是养寇自重,居心叵测。咱家和高将军是奉了圣旨来的,陛下已经洞悉了王宁安的阴谋,所以才让我们领兵出击,拿下灵州,若不是有陛下点头,密谍司怎么会把情报送过来?”
高遵裕也说道:“圣人素知你们种家忠义,特意嘱咐,要倚重你们的力量,剪除奸佞。若非圣人交代,我们岂会让种将军带兵过来?"
这俩人一唱一和,种诂也有点发懵了。
他毕竟是个将领而已,只管打仗,对朝廷的事情,不那么清楚。
横山之战打得是不错,可正因为如此,王宁安如日中天,威望越来越高,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莫非陛下真的要对王相公下手?
种诂这个生气啊,他平时身边都有谋士,还有两位兄弟可以参谋,如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靠着自己,可就算是想破了头,种诂也猜不透眼前的局!
高遵裕意味深长道:“种将军,陛下未必想要王相公的命,只是他坐失良机,让官家不满,我们有禹藏花麻当内应,取下灵州,不过是一走一过,只要赢了,你就是将门第一人……到时候陛下就会顺势解除王宁安的兵权,合情合理,你就不要再踟蹰了!”
种诂脸色很难看,“两位钦差,我担心禹藏花麻不是真心投降,如果那样的话,这7万弟兄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哈哈哈,种将军毋忧。”谭宪拍着胸脯道:“密谍司做事,滴水不漏,禹藏花麻一定会投降的,种将军,不世功唾手可得,你可不要犹豫啊!”
“不掉脑袋就烧高香了。”种诂虽然不尽相信这俩人的话,可是人家既是钦差,又拿着政事堂的调令,还有密谍司的公文,几样加起来,就好像一道道的大锁,让种诂不敢反抗。
高遵裕和谭宪也不管种诂怎么想,他们两个分班,一个留在种诂身边,一个就去指挥人马。
他们加快了进军速度,让士兵抛弃多余的东西,只带着干粮,星夜兼程。
就这样,人马又走出了三天时间,灵州城终于遥遥在望。
“小人奉了我家主人的命令,他已经在城中准备好了,今夜三更就开城,迎接王师!”
从小兵手里接过了密信,高遵裕和谭宪都暗暗松了口气,谭宪更是大方地掏出几颗金豆子,塞给了小兵。
“你家主人顺天应人,朝廷不会亏待他的。”
经过商量,高遵裕调动了3万人马打头阵,留下谭宪和种诂,作为后军。等到夜色将领的时候,高遵裕带着人马,冲向了黑乎乎的灵州城。
在城头上,有人撇着嘴,很失望,自言自语道:“抓不到凤凰,也要抓孔雀……谁知道,竟然抓了个家雀,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