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们也不服气,我们从武则天那时候就放贷了,都好几百年,怎么就不行!
双方较上了劲,韩绛连着罚了灵隐寺三次,每次都是100万贯,灵隐寺不交钱,韩绛就从河北调兵,河北军团到了东南之后,直接冲进了庙里。
就按照对付大相国寺的手段,没收金银铜制佛像法器,交给钱监,铸成货币。同时没收土地田产,铺面商行。
又制定严格规矩,所有香火钱必须如实登记,有一点差错,严惩不贷!
……
韩绛在东南的作为,引来了相当大的非议。
光是暗杀,就有十几次之多。
不过韩绛本身就是高富帅,有河北世家撑腰。加上赵祯给了他圣旨,可以独断专行。再有王宁安这一系,自从苏八娘试图拿下江南的棉纺失败之后,也不高兴。
这世上你可以得罪男人,但是最好别得罪女人。
尤其是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苏八娘趁着这个机会,也帮了韩绛一把,出出胸中的恶气。
在众多势力的加持之下,加上政事堂变动,保守派被清理掉。东南的士绅官吏缺少了盟友,一下子就落到了绝境,损失惨重,不得不偃旗息鼓,失去了兴风作浪的能力。
韩绛号称铁面无私,也是顶厉害的人物。
他进入政事堂,绝不是王珪和刘沆那种应声虫,他是要有自己足见的。
以往王安石只要防着文彦博就行,现在却不得不防着三个人,压力不是变小了,而是变大了!
不过王安石终究不是一般人!
“不管是包大人,还是司马光,或者韩绛,我们都是要变法的,相比以往,我在政事堂唱独角戏,这次可热闹了不少!只要是变法的,我就愿意和他们合作,志同道合,中兴大宋!”
王安石说着,举起酒杯,“这次王相公把文彦博,把耆英社的人都带走了,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来,咱们浮一大白!”
拗相公家里喝酒庆贺,王宁安这边倒是略带惆怅。
在京里好多年了,骤然要去西域,虽然贵为王爷,但是一样要受苦,王宁安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媳妇孩子,一大家子人,要不他一个人过去,先安顿好了,然后再搬家?
当他的想法刚提出来,杨曦就断然拒绝。
多少年了,你总是南北不停折腾,把一家子人都扔下不管,女儿都老大了,还没见过老爹几面,这还像一家人吗?
苏八娘也跟着帮腔,谁说不是,西域那么多狐媚子,小妖精,让王宁安一个人去,还不一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无可奈何,全家人都要走,倒是滚滚,王宁安没办法了,西北气候寒冷,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了,尤其是两只刚出生的小家伙,正是萌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丢下不管可怎么办?
“没事的,我告诉了奶奶,还托付了老王妃,你就不用操心了。”杨曦难得心细起来,她还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将应用之物,装了十驾马车,一家人仿佛春游似的,跟着王宁安一起出动。
狗牙儿,小彘,还有一群哈士……能把搬家弄得跟动物园拆迁,王相公也是没谁了。
除了他们之外,大苏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也要跟着去西域看看。
用他的话讲,要去看看凉州词诞生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都要动身出发的时候,离着王宁安府邸,只隔了两条街道,却挑出了白幡,接着传出阵阵哭声。
有人死了!
还不是寻常人家,是参知政事吴育的家!
吴育也是耆英社的元老之一,这次同样被抓,按照赵祯的旨意,吴育,还有他的家人,都要被发配西域!
听到这个消息,吴育简直如丧考妣,老泪横流。
“老夫一生为官,宦游几十年,好容易叶落归根。不过是和一些老朋友诗词唱和,就遭了横祸,居然要被发配西域!比岭南还要远啊!”
吴育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人,更加悲切。
“这一去,只怕就要死在西域了,一把老骨头,背井离乡,葬身异域,到死不能回归祖坟,不能和亲人埋在一起!王宁安,你怎么那么狠啊!老夫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吴育声嘶力竭叫骂着,他的孙男弟女,一大帮人,都跟着哭泣。
西域是什么地方?
漫天黄沙,遍地强盗,吃人不吐骨头。
看着一个个白胖的小孩子,细皮嫩肉,去了还有活路吗?
可不去,朝廷能放过他们吗?
吴育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候,突然富弼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传来,吴育先是一惊,后来听说,富弼死了,富家人就不用被发配了……吴育眼前一亮,就在出发的前一天,吴育穿戴整齐,喝下了一瓶鹤顶红,等到家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