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开封为核心的漕运网络,从五代就开始经营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漕帮不少堂口的历史,甚至比大宋还久远。
长年累月,已经是铁板一块,外人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别想打进去……事情僵住了,纯用武力,只会制造更多的麻烦,不用武力,又没有别的办法,到底该如何办啊!
“师父,我有个人选,他保证能和苦力说上话,还能弄清楚他们所想……师父就看你舍不舍得了?”章惇笑嘻嘻道。
王宁安眉头紧皱,他倒不是不舍得,而是不知道这个厉害的人选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咱们的苏大才子啊!”
王宁安瞪了章惇一眼,“要紧的事情,不要开玩笑!”
章惇连忙道:“我没开玩笑,子瞻兄的确最合适……首先,他精通南腔北调,各种方言,能说得上话,其次他幽默诙谐,性格随和,不会看不起苦力,第三,子瞻兄不拘小节,喜欢吃喝,又邋里邋遢,放在民夫堆里,简直一模一样!”
“你放屁!”
苏轼气得跳脚了,“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民夫吗?章子厚,你还是挟怨报复,小人,十足的小人!”
章惇连忙摇头,“子瞻兄,不信你问问师父,你是不是合适的人选?”
还真别说,王宁安沉吟了许久,苏轼和别的才子真的很不相同,他发自肺腑没有等级贵贱的差别,越是穷苦人,就越能聊得来。
他发明东坡肉,就要要去除猪肉里的膻气,让普通老百姓也能多吃肉,真的十分难得!
“那个……子瞻,要不你就辛苦一下,替我跑一跑。”
苏轼嘟着嘴,沉默了半晌,才咬牙道:“姐夫,咱们把话说明白了,我去是为了帮助苦力民夫,不被那些世家大族控制摆布,再有,师父你要给我派两个帮手。”
王宁安想了想,“让王旁陪着你,王相公都回京了,王旁却一直在民间,和他哥相比,王旁更加朴实肯干,又熟悉民情,他很合适。”
“王旁的确极好。”苏轼也笑道:“那还有谁啊?子厚怎么样?让他给我当保镖?”
章惇立刻摆手,“我还要替师父筹谋大局,三位钦差马上到了,还有柴家的案子,还有码头的乱子,都要处置,我离不开啊……这样,我把徒弟给你如何?”
“徒弟?”
“没错,就是晏小山,他现在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子牛劲儿,非要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子瞻兄,你行行好,给他个机会。”
听着这几个人的谈话,陈顺之都无语了,都是什么人,互坑起来,可真够黑的!什么徒弟,什么小舅子,全都不在乎,你们还要点节操吗?
这几个货一起表示,节操是啥,能吃吗?
……
苏轼、王旁、晏几道,还带着一些人,真的去深入民夫之间,去了解民情去了。他们离开的第三天,几位钦差就驾临了。
王宁安把他们迎到了行辕,文彦博是眼观鼻,鼻观口,一语不发,王安石倒是问了几句漕运的情况,王宁安都如实相告。
一旁的孙固终于找到了发难的机会。
“王爷,漕运关乎京师百姓的生死,就连圣人也要吃漕粮……不可不慎重啊,我以为应当立刻恢复漕运才是。”
王宁安淡淡一笑,“诚如孙大人之言,你是有办法了?”
“这个……也不能说办法,只是对症下药,那些力巴要什么,只要答应了,也就是了!”
王宁安露出了一丝冷笑,“孙大人果然从善如流!只是他们要停止修铁路,停止征地,还说柴家有好多的船只,十几万人指着他们家吃饭,让我们立刻放了郑国公,孙大人以为如何啊?”
“这个……一切好商量吗!”
王宁安朗声大笑,摇头道:“没得商量,朝廷绝对不会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