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提心吊胆的次数多了,婢女们心很累,连眠练剑也很不尽兴,干脆和婢女们互相放过彼此,换人站岗。
换来站岗的这人,就是于婉儿。
连眠想着于婉儿如今住在公主府,吃公主府的用公主府的,又不是请她来做上宾,是时候做点贡献。
婢女对此倒是没有反对意见,至于于婉儿,她有想法,但是没人理会她。
换上于婉儿以后,连眠总算能够尽兴。
于婉儿不会像其他婢女那样,提心吊胆的担心她一剑捅伤自己,更不会不时出声要她休息,于婉儿人在旁边站,一副心思根本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当然了,十有八九是飞去了姜府。
每个夜里,她都在思念着姜敬宗,期待着姜敬宗什么时候能杀入公主府,带她离开,就像于家刚落难,他为自己奔走,救自己于水火那样。
而这个时候的姜敬宗,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姜敬宗一直卧床了有大半个月,身上的伤才慢慢养好,能下床稍稍走动。
这大半个月来,他身体无法动弹,大脑却一刻不得闲。
要说一开始还会分出一点心神想一想于婉儿,那后来占据大脑的,只有和离书这一件事。
他卧床第二天,闻达便回来了。
闻达先是把他去公主府搬救兵,结果被拒之门外的事告诉了姜敬宗。闻达还以为他进不去公主府只是下人们恶意阻挠,想着要在姜敬宗面前多告上几状,回头等回了公主府,定要好好治治那些恶狗们。结果他很快知晓了,原来不是下人们奴大欺主,而是周芷珊休了姜敬宗。
这下闻达也懵了。
主仆俩在姜府的日子并不逍遥,姜敬宗卧床,闲言碎语听不到,可闻达不一样,有什么都冲着他来,艰难的是,他无处吐苦水,只能整天都端着一张苦瓜脸。
而姜敬宗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苦瓜脸,愈加心烦意燥。
不过也并不是只有心烦意燥,其中也生出点了什么。
整个姜府,唯一还会不时来探一探姜敬宗的是,也只有姜夫人。
这日,姜敬宗由闻达扶着下床走动,姜夫人来了。
进屋看着儿子步履蹒跚,一点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姜夫人不禁叹了声气,“敬宗,你也躺了大半月了,这大半个月可够你想清楚了?”
姜敬宗闻言站定脚步,抬眼幽怨地看了姜夫人一眼,也不作答,指挥着闻达扶他坐下。
姜夫人因为他那一眼气梗在胸,跟着走过去,不满道:“难道你父亲这一顿,还没把你打醒?”
“你整日躺在屋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不知道外头如今满京城的风言风语……”
姜敬宗终于有了反应,掐断姜夫人未完的话,急问:“什么风言风语?”
他在意,姜夫人反而不说话了。
姜敬宗盯着姜夫人看了会儿,见姜夫人还不说,他又转向闻达,以眼神询问闻达是不是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
闻达装傻不说话。
“到底什么风言风语?”
姜夫人叹了一气,终于开口,“还能是什么风言风语,自然是你被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