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狂热的现场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只有韩试近乎飘渺的歌声在飘荡。
独特的民谣曲调,画面感强烈的歌词在平静中透着入骨的悲伤,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看着在阳光下和煦如春草的韩试,柿子们恍惚沉陷在忧郁里的就是韩试本人,恨不得上去轻轻抚平韩试的眉头。
勇敢与忠贞,生命与死亡,一个等候着上战场的爱人归来的简单情境,在韩试的吟唱下似乎有了隽永深长的余味,让人止不住地为之动容,为歌里的凄婉感伤,又对歌里的淡淡却坚定的爱情向往。
昨天和韩试一块游玩了白桦林的交大同学们,彻底惊呆了。
果冻妹妹张着小嘴惊呼:“柿子太厉害了!”
同样是玩,人家写了一首惊艳的歌。
看直播的观众慢了半拍才疯狂地打弹幕:“也就是说,柿子到乌兰布统才一天,就至少写了三首歌了?我也想去乌兰布统看看了,能让柿子迷恋的地方,肯定值得去走一走。”
“我也想去。”
“同想去。”
“继续,别停!请让我的耳朵享受怀孕的快乐。”
一顶鸭舌帽,一把吉他,一支麦克风。
一身清爽的夏日装束,一个白云一样干净、蓝天一样迷人的男孩。
怎么看都不够,怎么听都不过瘾。
录着视频的秦沐雪双眼迷离,看着视频的网友彻底沦陷。
“第二首,《送别》。唱完歌,我也该走了,听完歌,我们江湖再见。”
吉他声再一次响起,优美的旋律有些哀怨,呼喊着别走的人都先忍住了不吼,先听歌。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前面铺陈的意象有多美,后面叹息式的叙说就有多伤感。
要离别了啊。
欢快的现场莫名地低迷了起来,兴起了一股浓浓的离愁别绪,不仅是不希望韩试的演唱结束,而是被韩试哀而不伤的歌声带动了柔肠。
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再多的话等下次聚首,只是不知何年何月,喝完最后一杯酒,不用迟疑,到了道别的时刻。
分明是你要走,唱得跟你送我们离开一样,柿子们哀怨地想。
歌声太动人,韩试的吉他停下了许久,听众们才回过神来,猛烈的掌声、尖叫声和呐喊声从四面八方传开。
有些人是真的难过,感觉韩试一转身,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面对面地相遇了。
“要走了?”
“嗯,要走了。”
唱完了歌,韩试没有与领导和记者们寒暄,只是与大叔以及交大的一行人告了别。
大叔拿出一把马头琴非要送给韩试,韩试没客气就收下了,转头把吉他塞给了大叔。
看着韩试在吉他上郑重其事地签名,一群人又乐了起来:“韩试到此一游。”
见到了韩试孩子气的恶趣味一面,仿佛距离都拉近了不少,完全剥离了大明星的光环,在几人的眼中变得无比真实。
车子到了,韩试背着背包,拎着新欢的马头琴,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了。
秦沐雪提前就到了车上,见到她的瞬间,韩试小小的对乌兰布统的留恋就烟消云散了。
一直在路上,看风景的同时也成为了别人的风景,不很好么?
“你用吉他换了一把琴?”秦沐雪问。
“大叔非要送,我就把吉他留下了。”韩试笑了笑,“吉他是出发前买的,如果是我的第一把吉他,我怕真会舍不得。”
试着拨了下琴弦,韩试把马头琴放好:“有机会就学学。”
“怕是要明珠暗投了。”秦沐雪笑。
“用不用甩掉?附近的路我特熟,应该能甩开。”车子开了一段路,司机告知后面有好几辆车一直跟着。
司机大哥就是农家院大叔的侄子,亲眼见识了韩试的疯狂人气,大概猜到了后面跟着的是传说中的狗仔。
小哥有点跃跃欲试,载着大明星甩开狗仔,想想似乎就很刺激。
“不用,安全第一。”韩试没太在意,后面是不死心的狗仔,或者试图尾随的粉丝,反正不久就到机场了。
于是飞机刚上天,网上就有韩试身边神秘美女形影不离的花边新闻。
美女也走了。
秦沐雪和韩试在机场就分开了,一个回兰州,一个回芙蓉市,没有刻意订一起的票。
在机场分别时,韩试又给秦沐雪轻轻哼唱了一遍《送别》,唱之前说:“等我过来提亲。”
人潮之中歌声与回答都模糊不清,但韩试认定秦沐雪说的是:“好。”
等到韩试下机打电话时,就看到了秦沐雪发来的一首《浣溪沙》:
弹剑行歌落照边。渐肖眉目背春山。人潮一例听车还。
独坐荒城围永夜,长从远道认清欢。相逢花气并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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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去安徽,带着帐篷在海子的墓地前睡了一觉。醒来时用边上的湖水洗漱,有江南的妇人在雾气中捣衣。在怀宁与朋友分开,为我唱李叔同送别词。车站人海声潮,其歌清越,渐至无闻。想来是我迄今为止最浪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