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黎湘月看上去毫无波澜,对他说话的方式也是极尽客套,“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
说完,黎湘月看向黎川,示意他把人领走。
黎川揣着手表示拒绝:“你可别看我。我可是不会把他再领回去的。最近这段时期比较特殊,他一个生人待在观里不太方便。我看他好的也差不多了,等他输完水,小沧你送他去县城吧。”
费豫洲重重的躺回椅子上,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没好呢!我感觉我现在浑身发冷,一点力气也没有!站都站不起来!”
他哪都不去!他就要待在这儿!
费豫洲本想做虚弱状,无奈他的演技实在差得让人没眼看!
“精神饱满,中气十足。这位施主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我就放心了。”黎川说着欣慰的话,实际上却是在拆他的台。接着他看向黎湘月,“你要是不愿意他搁这儿待,等他能起来,你撵他走就是了。嘱咐他一下,别再往山上跑了。这回他运气好,碰到我。下回他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命了。”
“你要想讨个救命之恩,别跟我说这些话。你自个儿跟他说去。”黎湘月撇下他们,起身去院里。
黎川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转而向费豫洲抱怨道:“你看看,都怪你。本来我俩四年没见,见面的画面不该是这样的。我救了你,她还不高兴我了。搞得我俩没有一点儿久别重逢的喜悦。”
费豫洲靠在躺椅上,枕着没挂针的那条手臂,懒散盯着黎川的脸表示疑惑:“你不是宋鎏?”
“好多人都说我这张脸是复制粘贴宋鎏的。”黎川早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还为此感到沾沾自喜,“我俩长得怪像吧。”
“太像了!”就算他不承认自己是宋鎏,费豫洲也不信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儿关系,“你跟宋鎏,应该是孪生兄弟吧!”
“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反正我又不吃亏。”黎川笑说。他到堂屋门口,把小满喊到跟前来,并提醒道,“小满,下午的训练,可别忘了啊。”
小满扭扭捏捏的抗拒道:“你看俺姐都回来了,你就不能给我放个假嘛!”
“一个礼拜,我就只能操练你这么一回,你还想放我鸽子。你姐回来,我还想跟她叙叙旧呢,那我也没跟你一样偷懒耍滑。”黎川平时嬉皮笑脸,给人一种很不靠谱儿的感觉。他一旦正经起来,还是很有威严感和压迫力的。“你要是早点跟我去做功课,我还能早点放你回来。”
小满扁着嘴,显得很不情愿。
“不就是练字儿嘛,我搁家也能练。”
“你要是静不下心来,搁哪儿都练不好。”黎川板正脸孔,“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嘁!等我哪天当上大族长,我让你抄一百遍《清心经》!”小满张牙舞爪道。
“你让我抄一千遍都行。”黎川轻哼一声,“反正今儿的功课,你是逃不了。”
“川儿!”九爷的声音传来。
黎川应声过去,“干啥?”
九爷满眼疼惜的看着小朔,神情却是沉重。
“小朔左耳可能失聪了,右边耳朵的听力也有些受损。”
这是他初步诊断的结果。
但还是得把小朔送到大医院检查。
黎川长叹一声,比起心疼,更多的是惋惜。
九爷不耐烦道:“赶紧让那个人打钱过来!”
“光要钱有啥用。”黎川说,“小江他人脉广,打听到国内最好的耳科大夫在哪家医院,应该不难。”
“哎对。”九爷如梦初醒,“那你赶紧让他办。”
“那你去跟他说呀,我又不管外头的事儿。”黎川说不管也不是真的就甩手不管,他就是想制造点机会让九爷跟另一个儿子多接触接触。看九爷的眼又瞪起来,他表示不怕,“你别冲我横。那你要是不想给小朔治耳朵,你就别跟小江张嘴。”
“你马勒——”九爷忍不住口吐芬芳,看孩子们在跟前,又硬生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