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梦炎的家人,都留在大都,他算是“裸官”。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带了一个血缘疏远的族侄孙女,用来联姻拉拢之用。
莫度文武双全,才能出众,而又忠心可靠,还一表人才,又没有家室,刚好是明姝的良配。
将明姝许配给莫度为妻,不但能让莫度更加忠心,还能给明姝找到一个佳婿,让她终身有托,自己这个叔祖也算尽了心了。
看莫度对明姝,肯定是满意的。而明姝对莫度,似乎也很有好感。
好啊,不错。
留梦炎心情更好了。
“太师,大元使臣哈赤尔善拜见。”突然管家进来禀报。
“快快有请哈赤尔善官人!快请进来!”留梦炎身子一震,赶紧站起来,慌忙往外走,亲自去迎接,莫度也跟在身后。
而此时,大元使臣哈赤尔善已经直接登堂入室,大大咧咧的昂然进到中庭了。
“哎呀,我的哈赤尔善官人,有何事派人来吩咐一声,下官自然主动登门拜访啊,何劳官人亲到!”留梦炎一见到哈赤尔善,就赶紧拱手行礼,说着不太熟练的蒙古话。
为了欺骗中原军民,元廷的确撤走了绝大多数的蒙古色目官员,就连村社保长也撤走了。不明真相的百姓,还真以为蒙元归还了中原。
可是实际上,为了控制监督宋廷,忽必烈又派了一个“大元使臣”常驻开封,名义上是使臣,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达鲁花赤”。
只不过,为了蒙骗汉人百姓,这个大号的“达鲁花赤”平时不会管事,尽量低调。
可一旦伪宋朝廷出现不受大元控制的变化,哈赤尔善就有权控制局势,调动在中原“协防”的元军。
有那么一些太上皇的意思。
所以,留梦炎是万万不敢怠慢哈赤尔善的。
“太师,我哈赤尔善自己就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太师啊。”哈赤尔善大喇喇的随意行个礼,就自顾自的进入画堂。
“哈赤那颜,莫度有礼了。见到哈赤那颜,莫度真是高兴。”莫度也恭敬的说道。
“哈哈,莫度,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也好,今天你必须好好陪我喝几杯。”哈赤尔善似乎很待见莫度,两人也算是熟悉。
这当然是莫度主动结交讨好的结果。
留梦炎见到蒙古权贵对莫度也很满意,就更放心了。
五日之后,垂拱殿常朝,赵显突然提出,宫中侍卫亲军统领应该增加一人。理由是,这三千侍卫亲军拱卫皇宫,责任重大,都虞侯莫度一人提调不过来。
留梦炎还没说话,叶李和孔洙等人就毫不客气的反对。留梦炎都不用出手,赵显的“提议”就被收回。
留梦炎看着神色无奈的赵显,心中冷笑不已。
你不过是大元的棋子,是用来维系中原民心军心的物件,真当自己是天子?你知道天子是什么?
兵强马壮的才是天子,而不是因为姓赵。
结果,不但没有增加新的侍卫统领,还升了莫度殿前都指挥使之职,兼任侍卫亲军都虞候!
殿前都指挥使,是最高侍卫将领,俗称“殿帅”或殿帅府太尉。
也就是说,莫度成了“莫太尉”。皇宫内卫的禁卫大权,全部落在留梦炎手里。起码,留梦炎和群臣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也就更放心了。
赵显心中暗喜,神色却很是失落,在朝会上再也没说一句话,木偶般坐在那里,直到留梦炎宣布退朝,才怏怏而去。
“莫太尉,恭喜高升啊。”下朝之后,群臣纷纷恭喜莫度。
虽说殿前都指挥使和侍卫亲军都虞候在官位上没有枢密使大,可却掌管京师和宫中禁卫兵权,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莫太尉。”枢密使叶李低声对他说道,“这宫中,未免有不安分的人。莫太尉还要多留心,一定要保护好官家和太后。”
所谓保护好,当然是要莫度严格监视赵显母子。
“宫中的宫人,很多都是皇后之人。皇后顾大局识大体,莫太尉在宫中,可以听听皇后的意思。”
这话就是说,可以听皇后的吩咐,但不要搭理赵显母子。
莫度点头道:“叶相公老成谋国之言,下官记下了。”
叶李继续低声道:“你执掌京师和宫中兵权,又要娶留相公的孙侄女,还和哈赤尔善官人相善,这前途无量啊,好好做,好好做。”
“叶相公放心,下官职责重大,一定不敢掉以轻心。”莫度敷衍道。叶李是宋廷第二号人物,仅次于留梦炎,也是留党最重要的大臣,莫度当然要放低姿态。
叶李又指指南方,“大汗说了,大宋能撑一年是一年。万一中原决战伪唐侥幸胜了,你我还有河北可去,有大元在,我等总有退路的。”
莫度笑道:“有太师和相公操劳大局,下官还怕什么?只专心管理防务就行了。相公们但堂上坐,这皇宫内外军务,自有下官效劳。”
…………
长江北岸,安庆府。
安庆知府王四郎,正站在江边的小孤山上,瞭望不远处的对岸,一脸忧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忧劳国事的忠臣良牧。
“府台官人,别看了。府台官人放心,伪唐不会很快过江的。”幕僚指指北边,“百里之内的大营,就驻扎着大元数万铁骑。”
幕僚很为王四郎触动。这位上任仅仅三个月的知府官人,非常关心长江防务,几乎每隔两天,就一定会登高瞭望对岸军情。
好在,虽然唐军水师横绝长江,耀武扬威,却并没有过江。
“要得,要得,不过江就要得。”王四郎操着川蜀口音说道,“这江防兵马盯牢喽!万万不能大意哦,莫叫唐军打了袭击!”
“遵命!”属官们一起领命。
王四郎整整大红的知府官袍,正了正崭新的长翅硬幞头乌纱帽,背着手踱着步下山,“回衙!”
说起来,他也算官运享通了。去年底,他从陕西周至县令的官位上弃官逃跑,从风陵渡过黄河,逃入元军控制的河南。
因为唐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关中,所以他不但没有被当成逃官受到惩处,还因为没有投降唐廷而受到嘉奖,加上用周至县令任上搜刮来的财物贿赂上官,结果很快就官复原职,成了虞城县令。
不几个月,又因钻营有术,“深知伪唐”,在大抗税中还能收到一些税,就被升为归德知州。
可正在王四郎得意时,就发生了大元“归还中原,重立赵宋”的大事。
这一下子,蒙古色目官员全部北归,空出了很多空缺。以他钻营的本事,乘机谋到一个知府并不难。
结果他走了新封的衍圣公孔洙的路子,也真谋到了一个知府。
可令王四郎欲哭无泪的是,朝廷委派的差事却是安庆知府!还不如之前紧靠开封的归德知州!
安庆可是紧挨着江边啊,那是前线,这唐军一过江,他还怎么跑?
可事已至此,王四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任。他上任后没做别的,就是巡查江防,招募乡勇,在江边修筑堤坝,防止唐军袭击。
甚至,王使君数次大半夜的突袭检查江防,不顾辛劳走访江边百姓,慰问渔民,激励他们防备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