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他只能等到这女人逝去之后才开始行动，这是他唯一能补偿对方的。

“不要找了。”他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扔给对方，上面全是安娜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

这个体内潜藏这那个女人魂体的孩子，曾经竟让自己以为是那孩子的转生。

那个和自己相似的孩子，那个一出生就由他抚养的孩子，那个他陪着一起训练的孩子……最后的最后，他什么的没了。

看完资料的瑞雪沉默了，许久她问：“她和你一样？”瑞雪已经发现了霍青身份的端倪，也有几分猜测，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嗯，”霍青看着假装坚强的瑞雪说，“她是我曾经的妻子。”他的声音很淡，淡到听不到任何情绪。

瑞雪有些震惊，沉默了许久，问：“我和她很像吗？”

对于这个问题，霍青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了：“怎么会？你和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说着，他似乎是在回忆：“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十分自私的人，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甚至是……自己的孩子。”

“和你很像。”

霍青一怔，恍然发觉自己确实如此。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双用来保卫国家的手，开始做起了实验，开始为了自己的目的，杀害无辜之人。

想着想着，他释然一笑，眼中带着些苦涩，看向瑞雪，道：“在军队时的你和千年前的我很像。”

霍青起身，走到瑞雪的面前，眼中带着几许柔情，那是瑞雪不曾见过的模样。

他伸手将瑞雪的头发别在耳后，留恋地看着瑞雪，最后转身，走到窗口，看向窗外，眼神又便会了从前锐利的模样。

“我发给你了一份文件，签下他，带着我给你准备的身份，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瑞雪心里一个咯噔，有些颤抖地查看了光脑里面的信件，发现对方已经将两人名下的一切资产都变换成了星币，所有的一切也都在离婚协议中写明，一切都作为补偿交给自己。

霍青是一个天才，受联邦医学院的重视，他参与或独立研究过不少东西，自然也得到了许多。

而自己，不管怎么也是联邦的公主，在军队呆过，自卫不低，有好几颗属于自己的星球，这些通通变卖，所得的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瑞雪看向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的男人，声音嘶哑地问：“你可曾爱过我？”对于这个男人，她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是怕他的，可却又忍不住爱他。

这么多年，她有很多机会离开这个男人的束缚，可她没有，她宁愿失去所有，也要呆在他身边。一开始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害怕，可就在刚刚，她明白，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

或许是对方要求自己与他结婚时，或许是对方制造出了拥有两个人共同血脉的孩子，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将自己带离深渊，又带进另一个深渊的时候。总之，她不想离开。

霍青没有回头，他说过很多慌，竟在这一刻无法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未曾”说出口。

最后，他还是开口，声音冰冷地说：“未曾。”未曾不喜欢。

“呵呵，”瑞雪低声自嘲，“是我多情了。”

光脑消息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是离婚协议签字后发回来的消息，霍青没有点开。

“管家在门外等你，他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霍青依旧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瑞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上扬，然后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收拾任何东西，直接出来门，然后被机器人管家带走，她回头留恋地望向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并不伤心，相反还很高兴。

她虽然不是很了解对方的过去，但多年来的相处，让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对对方来说不重要，对方不可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给自己，还为自己安排好余生。

这一切对她来说，很值。

她会听从对方的安排，亦如最初那般。

霍青就这样站在窗前，看着人离开，然后点开自己的光脑，当一个“是否确认？”的页面弹出来的时候，一个“是”，一个“否”，他看了许久，还是按下了“是”。

按下之后，他离开了窗前，重新做回了实验室里无情的研究负责人。

与此同时，刚刚从星舰下来的瑞雪感觉头有些晕，被一旁的路人扶住，她一顿，看了看四周，对扶着自己的路人道谢，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心里吐槽自己真笨，连进站口都找不到。